这……这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最初的气和现在的无奈,是怎么扯上的关系?
最开始在气什么?现在的话题又在说什么?祁连日的脑袋里一团乱麻,这里,这时,究竟发生什么了?
更衣准备早朝,祁连日抓紧这一日夜来难得的休闲时光回省了一下昨天的闲气,还有昨夜的幼稚!
是的,这种扯着绊着不让人睡觉的行为不痛不痒不切肤,不管祁连日有多讨厌这样的字眼加身,可他不折不扣的别扭孩子稚气伎俩的性质那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啊!
这么一想,祁连日蓦地笑了,突然发现其比起若修然的莫名其妙,自己这次也实在没高明到哪里去,两厢扯平。
只是,反正面子里子都陪着那人丢光,那就干脆继续恶劣下去吧,这么一想,作怪的,想招惹若修然不顺心的念头就无可压抑的涌上来,他开口,“父皇——”
正在他身前整理衣领的报国马上识相的转到他身后,将身前可以让这对父子面面相觑的好风水腾出来。
若修然这会时差拧紧,生物钟打跌,正困的上下眼皮暴跳贴面舞,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祁连日状似不经意的说父皇好久没上朝了,今儿要议的事非你莫属,趁着机会就去看看吧。然后也不给若修然拒绝的机会,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正经指示报国为他换正装。
然后,神志不清的若修然就像个木偶一样被报国摆布着净面,更衣,正容,再然后,就一步三晃五点头雨打浮萍似的飘到了朝仪殿。
这是一场……呃……鸡飞狗跳,笑料百出的堪称经典的失败早朝!
即使事后事隔多年以后,祁连日还是只能找出这一类的字句去形容那一天的盛况。
因为若修然实在是困得不像话了,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或者说是很有自保意识的始终走在祁连日身后,报国身前,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祁连日拖着他而不至于拐错弯做错路,而有报国和连七在身后跟着,他又不用担心被石子门槛之类的东西绊个跟头跌一跤。
到了朝仪殿的时候,文武官员们已经分班两列的等着了,一见祁连日在前昂首阔步的进来,立刻整齐划一的跪倒山呼,“太子殿下——”
就在这话喊了一半的褃劲上,祁连日很没有义气往侧边闪开一大步,于是,于是我们那个困得五迷三道晕头转向的皇帝陛下就那么狼狈的,踉跄的,以一个差点栽到御座下面的斗牛造型华丽丽的亮相了!
“——哦——”齐唰唰的倒抽冷气取代了没出口的“千千岁”,呛咳之声紧随不断,有史以来最匪夷所思的地方最匪夷所思的人群最匪夷所思的集体伤风奇景出现了,蔚为壮观!
传说中水火不容的父子二人突然以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共同出席早朝,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怪异,加之皇帝陛下先声夺人的以一种空前绝后的“姿态”让堂下的百官们齐齐出了个大丑,立刻就有那些个机灵点的臣子摆出和太子殿下同进退的捍卫姿态来,拟定的陈情也不表了,找上一二好友拣那平日里酒桌上探讨的烂尾话题发挥文人墨客清谈的功力,三言两语便将堂上气氛炒到high,乍听之下国计民生倾巢覆卵千钧一发,细品之后红口白牙杞人忧天无风起浪,简而言之就是官腔作势加外交辞令的中和版——夹缠不清!
当人在规则中禁锢的太久,偶一的放纵常常会不可收拾,祁连日告诉自己说就这一天!因为如果明天或者下次再来这招的话,他身边那么个恨不得借两只手帮忙扒拉支撑眼皮的家伙大概会被气得抓狂暴走!
可是,……权利都在我的受伤,他就算火起来烧了蟠龙殿又能怎么样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怕他生气?凭什么啊!
“咳咳——”两声作势轻咳,堂下的葫芦架一股脑的集体锯了嘴。“父皇,大家正议着安澜彦回朝的迎接事宜……”
“哦……”若修然听着话声顿了顿,下意识的插了一个语气助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