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日做下决定,今晚一定一定要抽出时间训练一下,这事,非常非常重要!
祁连日打出手势,示意下面的人继续吵,若修然便低声问,“这是干嘛呢。”
“抚恤,应该怎么给,给多少。”
“哦。”若修然便不再吭声了,他连这地方是花金银铜铁锡还是贝壳都不知道,自然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但祁连日却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情,“本朝对娄琳的政策历来是防守,所以边关那里小规模的战事一直不断,若有阵亡,都是在驻地附近就地掩埋,然后由将军幕僚造册,送回京师,户部据名抚恤,那都是有成规的,不过这次……”他说了一半,猛然想起若修然对死亡似乎有种天然天生的恐惧,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到底还是担心,歪头看了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继续道,“这次本朝首次远征,虽说取得了胜利,但付出得代价却不可谓小,且不说是孤军深入,越境数千里的跋山涉水,单单是那些战死在异域的将士,其尸骨都无法带回,所以兵部力主从重抚恤,这也是情理,不过……”
若修然卡巴卡巴眼睛,接到,“户部没钱了。”
祁连日惊异的看他一眼,“是。”
“你怎么想?”
“情理俱在,”祁连日艰难的开口,“但先例难开。”
“哦。”若修然闷闷的不再出声。半晌,“小日……”这叫法,若修然一向只在两人在寝宫的时候看开玩笑才叫,这么乱糟糟的环境了乍听到这句,祁连日还真是呆了一下。
“我听连七说,十一月要过你父皇的生辰?”
祁连日的脑筋还僵巴巴的,做贼似地的往下面看,几只斗牛好像正掐的起劲,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嗯?”
“那得花不少钱吧?”
“嗯!”祁连日想起来了,“你的生日在这个月?怎么,也想办?”
“切,我才多大,这么年轻,做寿?要折福的!”若修然瞪眼,一副你想咒我死的气鼓样。
得,这人啊,带着话题远走高飞的本事就从来没退化过,“那父皇到底想说什么?”祁连日无奈的很习惯,顺手帮他把话题揪回来。
“哦,对了,我想说,能不能把过生日的钱省下来,当成抚恤分给……”若修然期期艾艾的还没说完,祁连日已经眼睛一亮,“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那本来就不是我的生日,再说,年轻人不该过生日,不对,这个排场他不重要……”祁连日的视线太专注了,专注的有那么一点可以称之为火热的东西,看的若修然不由自主的瑟缩,直到话也说不下去了,“那不是……与民同乐?”
当下,这事就算是定了,祁连日在户部几位官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将皇帝陛下打算将内库准备着今年过寿的钱贴补出来,以皇家的名义另行补充到抚恤金之中,户部原有的惯例继续执行,不变!不过既然阵亡将士的抚恤提了,凯旋而归的英雄们,不加价好像也说不过去,反正有若修然的“豁达”在前面比照着,祁连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的将今年下半年宫中那些可有可无的庆典,例如皇后太后的寿宴一并包办到明日的迎接仪式之中。
最棘手的事情搞定了,剩下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几位主事们虽然对陛下这次的大方大体搞得有点云山雾罩,不过一来他们没那个胆子去质疑皇帝陛下是不是黄鼠狼拜年,二来,……二来还是没那个胆子,所以齐齐告退,闪的干净。
祁连日盘算了一下当务之急还有哪些,猛然看到一脸懵懂事不关己的若修然,当下,心里一突,扯了人回书房。
明天的事情准备起来繁琐,落到若修然身上需要他这个一国之主去执行的却不多,站在城楼上阅兵,祭天之后,褒扬浴血的将士,念诵祭文为死去的人引魂……哦,当然这个,祁连日自己就动手给若修然删掉了,这件事,连问都不用问,若修然是一定肯定的会一退三千里的……那个胆小的父皇!
这样的过程都是板上钉钉的,多少年没变过也不能变,祁连日反反复复的将这过程说了n遍,然后问若修然,“记住了没?”
“记住了!”若修然有点不耐烦,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至于白痴到这程度叮嘱得耳朵起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