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浊飘没有发现,那断臂老人没有发现,那孩子也没有发现。
这世上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今夜在古公子的窗外,正站着一条曾经窥听过他们话的人影,当然更不会知道这人是谁了。
良久,古浊飘长叹一声,站了起来,转身走到里间去,又过了一会,他手里拿着一套金色的衣衫走了出来,交给那断臂的老人。
那老人阴暗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但在接触到那孩子的目光后,他这丝笑容里的笑意,已远不如悲哀来得多了。
他只剩下三个手指的右手,朝那孩子指了一指,缓缓道:“这孩子——唉!”
他没有说完,就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自己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话纵然不说出来,人家也会知道。
古浊飘的眼光,悲哀的在这老人和孩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他又转过身去,背负着手,一言不发的走到另一间房里去。
风声,似乎越米越大了,吹得窗纸都猎猎的发出一阵阵响声。
夜,越来越浓,蓦地——
在相府的后园里,掠出一条金色的人影,刷的,飞身上墙,四下辨别了一下方向,纵身下了墙,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里。
棋儿悲哀的站在窗口,望着这条金色的人影的消失,然后擦着面颊上的眼泪,悲哀的又坐到火炉旁边,拨弄着炉中早巳熄灭的炉火,
这一瞬间,这髫龄童子仿佛已长大了许多,叹息的声音,也更像大人了。
后园像死一样的静寂,葛地——
又掠起一条金色的人影,像是一只燕子似的,在空中一拧身,便已掠出了后园的围墙,再一长身,也消失在黑暗里。
于是这黝黑的后园又沉静了下来,初春的寒风,像是刀一样的刮存窗子上,这窗纸若不是双层的,中间还夹有编着花纹的细线,此刻伯不早已被这如刀般的寒风吹袭得片片零落了。
但,蓦地——
又是一条金色的人影在这相府的后园里掠起,转折之间,也掠了出去,在墙外踌躇了一下,便也以极快的速度飞掠了过去。
于是一切又归死寂,大地也没有因着这三个金色人影的出观而丝毫变动,苍穹,像泼了墨似的,是一种微现光泽的黑色。
嗯,黑色后面不总是隐藏着许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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