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为了生命、为了妻儿而反抗也错了吗?”他质疑着。
“所以你用围城的方式来迫使他们投降?”
“对,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动武,因为他们只是可怜又爱家的老百姓!”
疲倦的感觉,第一次如此沉重得令他无法负荷;这种感觉他不是没有过,但却在这次远征乌什后变得更强烈,尤其近几年来年年征战,老实说,他已经渐渐感受到人民对战争的厌倦不满,可是皇上会知道吗?
“如果皇上又派你出征,你会去吗?”名月试探地问道,却又害怕听到答案。
“会,为人臣子,理当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他慷慨激昂地陈述。
“那我呢?”名月幽幽地问。
“傻瓜,那是没有你的日子,现在有你这小东西天天在我耳边嘀咕,还老爱跟前跟后,纵使我想去,你会让我去吗?”
“知道就好!”
笑容终于重新浮现在名月脸上,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互望一眼,双手紧握,许许多多没有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尽在不言中。
两个月后,大军班师回朝,朝中所有文武大臣都以为赫连那山会再一次受到皇上加官晋爵及封赏,可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不但没有,他还被削去威勇公的封号,并调往回疆总管伊犁缜的各族军队。
“那山,你知道朕为何削去你威勇公的封号吗?”退朝后,干隆在养心殿中单独召见那山。他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透出一丝奇异的光芒,不过跪在地上的赫连那山低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到。
“请皇上明示!”即使面对皇上的责罚,他依然不卑不亢地说着。
“朕久闻你精通诗词经学,那先问问你,大学八目是哪八目?”
“正心、诚意、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八目你做到哪几项?”
真是大学问!若能做到这八目者,几乎可以称圣了,因此答案不必想就知道了!
“臣愚钝,如能修身自好,从而家齐,已是万幸,根本不敢奢想治国平天下。”
干隆听了频频点头,又道:“今天朕罚的就是你未能齐家,你服是不服?”
“臣愚钝,请皇上明示。”显然赫连那山是不太服了!
“那名月丫头是亲王格格,但你乃朕亲封御点的平西将军,你父亲更为三朝元老,为( 整理提供)大清贡献不少心力,家世背景怎么算来都不比她差。再说,你是夫,她是妻,妻理当以夫为天,你如何会让她跑到军营里扰乱军心呢?还好你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否则你知道会有何种下场吗?”
皇帝居然管起大臣的家务事来了,这可真是千古未闻,但这也难怪,如果因为名月一人而影响大局,那么十个赫连那山加上十个名月恐怕都不够死的!
赫连那山闻言,冷汗直流,直到他踏出养心殿,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发抖!老天,战场上面临多少次的生死关头,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却在听见皇上提起名月闯到军营里去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幸好皇上没有怪罪到名月身上,否则自己该怎么替她辩解呢?
他丝毫不在意自身的前途仕禄,只要名月平安快乐,那么就算皇上要降他为平民百姓,他也绝无怨言,毕竟她会不辞千里奔波、远赴回疆,还不是为了自己?
“将军,太后有请!”这时,一名太监忽然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着。
他眉头一皱,不懂太后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召见自己,难道也是为了名月的事?
赫连那山轻叹口气,举步随着太监来到慈宁宫,正待行礼时,却愕然看见太后身旁那个笑意盈盈、满脸红晕的佳人,不正是自己刚刚还想着的妻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待赫连那山行过礼后,太后微笑道:“回来就好,皇上给你什么奖赏啊?”
“皇上……”赫连那山略一迟疑,“皇上没有给微臣奖赏。”
“喔?难不成皇上给你惩罚吗?!”皇太后对于他的回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是,皇上削去微臣威勇公的封号,并要微臣戍守回强,即刻就任。”赫连那山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嗯!你知道为什么吗?”皇太后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