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放在林含玉肩上,正想将她推开站起身时,窗外忽然传来阵阵劈哩啪啦的声音,跟着阵阵浓烟从门缝钻进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
练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头一片喊叫声——
“失火了,快救火啊!”
此刻的“失火”二字如同天籁般传入练锦耳中,他大喜过望,借机抽离身子站了起来,并七手八脚穿上衣服,“含玉,快起来把衣服穿上,外面失火了!”
林含玉怔愣地躺在地上,好半天回不过神,“失火?怎么可能?”
练锦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胡乱将衣服塞进她怀里,“快穿上,万一火烧到这儿就不好了!”他交代完,不等林含玉说话便推开门。
门外果然浓烟密布,所幸还可以看见周遭一切,于是他转头想叫林含玉出来,岂料有只冰冷的小手却扯了扯他的衣服。
练锦急着想救人,根本懒得理会,顺手拨了开去。“含玉,快出来!”
那只手还是很不识相地又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不禁有些火大,是谁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难道不知道万一火势蔓延开来会很危险吗?
他低头瞧去,想猊狠训斥这人一顿,哪晓得却迎上一对含着怒气与怨怼的乌黑大眼,“恬儿,你……”
苏恬儿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死命地瞪着他。
第七章
“恬儿,你听我说!”练锦站在房门口,看着苏恬儿将衣服一件件从柜子里拿出来,再胡乱地叠在一起包起来。
“我不要听,我要离开这儿!”她头也不回,继续塞着衣服,全然不管那些可是上好衣料做成的衣服,这样塞得皱巴巴的还能穿吗?
“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他一把扯下苏恬儿手足的包袱,随意往地上一丢。
“妻子?”苏恬儿一副原来如此、恍然在万事珠表情,“原来我是你的妻子,怎么我自己不知道呢?敢问练大少爷,练少主,你到底有几个妻子?或者我该问,你到底有几个情人比较妥当?”
“恬儿,不要这样,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
“只有我一个人?你心里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你的身体却可以要很多女人!告诉我,如果我没有在补秋坊放火的话,你是不是就在那里继续和林含玉风流快活,大享齐人之福?”
“我可以解释含玉的事——”
“我不想听,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和她在一起多久了?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
“我……”
“你不肯说!那也没关系,反正我又笨、又丑,又没人爱,不会刺绣只会煮菜,难怪你爹娘不喜欢我,难怪你会去外面找女人,我、我走就是了!”
说到最后,苏恬儿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你知道当时我看到你居然和我最喜欢的含玉姐姐在一起时,我心里有多难过吗?我以为……我以为你在外面忙着,以为你一定是为了练家的事业到处奔走,所以不也问你,也不敢吵你,想不到你确实是在忙,却是为了你自己而忙,我……”
练锦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轻轻吻去她满脸的泪珠:“恬儿,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在你责备我之前,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嘟着小嘴,红着眼眶看他,“我不想听!”
“不成,就算你不听,我也要说,否则你又拿这个当理由吵着要回娘家,那我可受不了!”他抱起她往床榻上一坐,双手紧紧搂着她,“听我说,我是两年前在翡翠馆认识含玉的。”
“翡翠馆?那不是妓院?”苏恬儿有些诧异,想不到练锦竟是在翡翠馆认识含玉姐姐的,“锦哥哥,你是说含玉姐姐她是……”
“没错,含玉她是翡翠馆的姑娘,正确地说,她是翡翠馆的花魁。”
苏恬儿摇头,“不可能,含玉姐姐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看都不像是窑子里的姑娘。”
练锦不觉哑然失笑,“恬儿,你是姑娘家,所以很难理解男人为什么会上妓院。但是我问你,如果你是男人,而妓院里的每个姑娘都像含玉这样知书达礼、精通琴棋书画、又温柔又体贴的话,你会不会去?”
她想都不想便点头,“那当然,如果窑子里每个姑娘都像含玉姐姐这样,那我天天都要去……”
话说到一半,苏恬儿便止住不往下说,反而瞪大眼睛看着练锦,突然不由分说抡起拳头便打,“你这个没心、没肝的登徒子,既然你嫌我不识字、不会弹琴、不会吟诗作对、又丑又凶的话,那你当初何必留我?何不让我直接回苏家?”
练锦一愣,忙揪住苏恬儿挥信不停的小手,“你误会了,我有那样说吗?”
“有,你说窑子里每个姑娘都知书达礼,温柔多情,所以你才会整天耗在那里,流连忘返。”
练锦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一生起气来,那种颠倒是非的本事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