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兴兵来犯,你的一万三千一百六十二个兵勇、五名主将和十七名副将都还会好好的在家里,或乘欢膝下,获娶妻生子,或含饴弄孙,又怎么会死在西凉城下?再说,你死伤这么多人,难道西凉城的死伤会比你的少吗?你可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军士、百姓为了保卫这座西凉城而牺牲生命?你可知道又有多少孤儿寡母夜夜啼哭,只为寻找已经在战场上壮烈牺牲的父亲或丈夫?因此说来说去,这一切都要怪你,怪你这好战好杀的无道昏君!”
独孤瀚闻言纵声大笑,“我是无道昏君?我好战好杀?”
“岂止无道?你残暴不仁,刚愎自用,意杀戮为乐,以劫掠为趣,你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你是禽兽、是畜生!”
独孤瀚又是一阵狂笑,“我听过不少人骂我残暴不仁、嗜杀好战,却从没听过有人骂我禽兽、畜生,胆敢如此骂我的,你是第一个!”
“那又如何?我既已成败军之将,早已不将生死放在心上,要杀要剐也都随你,所以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可以不怕死,但是那些人呢?那些你口中无辜的西凉百姓,他们也能不怕死吗?”
提起西凉百姓,这简直就像掐住了楚仪的喉咙,让他登时没了气势,“你……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独孤瀚一笑,毫不在乎的说道:“如果我说要屠城三日,如何?”
楚仪顿时跳了起来,“不行,不能屠城,他们都是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老百姓,你绝对不能屠城,如果你屠城的话,那我……”
“你如何?败军之将,还能跟我谈条件吗?”
楚仪一句话都接不上,是啊!败军之将,还能谈条件吗?
独孤瀚走到楚仪面前,一手托起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两人声息相闻,距离不到一寸。“要我不屠城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留下来。”
这等相近的距离,让楚仪不觉浑身发颤,他慌忙别开脸,“我说过我没兴趣当你的男宠,我只想娶妻生子,只想平平凡凡的过日子。”
“我有说要你当我的男宠吗?”
这下轮到楚仪摸不着头绪了,“你……”
“能让堂堂聿皇花了整整一年又两个月,折损一万三千多名手下,我怎能再让你回去?这岂不是纵虎归山?但是要我杀了你,我可舍不得。”
楚仪推开独孤瀚紧张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只要你肯投降,从此归入我夏国,我可以答应你不屠城,而且……还可以帮你完成心愿,让你平平凡凡过日子,如何?”
楚仪瞪着独孤瀚,“什么?投降?”
“对,我喜欢你,更欣赏你的才华、勇气,我希望你能跟着我,成为我的臣民,和我一起西进敦煌、北打天下,你愿意吗?”
独孤瀚又上前一步,伸手轻抚着楚仪雪白俊秀的好看脸庞,“我还可以把我最心爱的梦妃嫁给你,完成你想娶妻生子的心愿,你说好不好?”
楚仪连想都不想就要拒绝。
可独孤瀚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轻轻啄了啄楚仪的嘴,指尖微微捏了下他小巧的耳垂,“就这么说定了,你先跟大军班师回朝,回朝后,我马上让人准备你和梦妃的婚事,嗯?来人,带楚仪到后帐休息,顺便去叫梦妃过来。”
楚仪让独孤瀚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僵在当场,根本没听到他后面讲的那几句话。他吻他……这男人,居然吻了他?
看着楚仪呆若木鸡的模样,独孤瀚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他意味深远地看了楚仪一眼,若有意、似无心地说:“回京后我送你一副耳环,那是我在南征时得到的,我想你戴了一定很好看。”
楚仪就这么一脸愕然地来到后帐,心里不断想着,耳环?他为什么要送自己耳环?
他不禁伸手摸着那被独孤瀚轻抚过的耳垂,他早已不戴耳环了。男人哪有戴耳环的?只有姑娘家戴耳环哪!可他现在的身份是楚仪,是西凉城主楚仪,可不是姑娘……
突地,楚仪整个人活象被雷打到似的愣在当场。
他说要送自己耳环,又说要自己留下来陪他,甚至还吻了自己,难不成……难不成他早看穿自己是个姑娘?
这么一想,楚仪双脚一软,几乎坐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