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伙人吃过阙无衣好几次的亏,已经将她的把戏摸得一清二楚,当下也不追赶,只是提着棍子回到破庙里,对瑟缩在一旁的凌氏威吓道:“那小乞丐是你女儿?”
凌氏点头,本就苍白的脸,因为惊讶更显得毫无血色,“是……是啊!请问各位爷,无衣做了什么事吗?”
为首的中年汉子咬牙道;“做了什么事?你女儿偷了我一碗鸡汤和银子,还吓跑我一桌子的客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凌氏顿时手足无措,整个人几乎失了主意。怎么会这样?无衣怎么会去偷人家东西,还抢人家银子?这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朝几个人猛磕头,“请各位爷原谅!那孩子不是故意的,那孩子是为了我的病,才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来,请各位爷原谅!我在这儿代替无衣向各位爷磕头陪罪,请各位爷原谅,请各位爷原谅啊!”
中年汉子哼了声,“原谅?我们原谅你,那谁来原谅我们?那些客人可是从关外来的大客户,让那小乞丐一搅和,损失的又岂是一句原谅就可以过得去的?再说,她可不是第一次犯,这洛阳城里哪家饭馆酒楼,没让她偷过抢过糟蹋过?所以今天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我就不相信拿了你,那小乞丐会不现身!来啊,先把这臭婆子痛打一顿,然后送到府衙交给知府大人处理!”
“是!”
几名家丁大喝一声,抡起棍子罩着凌氏便打。
原本打算将这群豺狼虎豹引出破庙的阙无衣,大老远便瞧见他们正在拿母亲出气,当下顾不得自身安危,大嚷大叫地冲进包围圈,用身子紧紧护住母亲,又是哭又是骂:“别打我娘!是我偷鸡汤抢钱,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牛大便要打就打我好了,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
“我们就是要打你!还要连你娘都一起打死,省得城里饭馆酒店常常被你这臭乞丐闹得没生意可做!打,给我狠狠地打!”
所有的拳打脚踢,结结实实全落在阙无衣身上,可阙无衣忍着痛,双手紧紧抱住母亲,努力不让母亲受到一点委屈,嘴里还不住叫嚣着:“你们这一群没良心的狗,见死不救的禽兽畜生,我诅咒你们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诅咒你们男盗女娼,一家失火死光光……”
听到阙无衣这等阴损的咒骂,这些人更气了,一棍子就将阙无衣打得口吐鲜血,连同凌氏也晕了过去。
“男盗女娼?打死你这小贱货、臭乞丐,看谁一家先死光光……”
忽地,一道男子森冷的声音响起,“住手!一群人这样欺负手无寸铁的孤儿( 整理提供)寡母,不觉得过分了些吗?”
这些人打得正兴起,全红着眼睛,伸长脖子,一起望向门口,“哪个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胆敢管爷的事?”
但见一名年约二十七、八岁,一身白衫,相貌极其俊美潇洒的年轻男子踏了进来,“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尤其是这种欺凌孤儿寡母的事,更是所有人都管得。”
为首的中年汉子叫道:“你又是谁?敢管爷的事?”
一旁的伙计张眼看了看那男子,伸手扯扯汉子,“大爷,这人我认识,叫楚南风,是个大夫。”
中年汉子眉头一横,“楚南风?我还夏北风呢!哪里来的怪人怪名?”
那伙计将汉子往旁边一扯,低声说道:“大爷,别乱说,这人得罪不起的,他是皇上的贵宾,连皇上见了他都客气三分呢!”
那汉子眼睛陡然瞪大,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个叫楚南风的年轻男子,“客……客气三分?他……他有这么厉害?”
“是啊!因为皇后娘娘为了太子的事,凤体欠安,皇上特别亲自到敦煌,请他来替皇后娘娘看病,车驾经过时,大爷您不也瞧见了吗?”
他一提醒,汉子也想起来了,脸色骤然刷白。
原来这路见不平的男子,正是敦煌九凤中,排行第二的昱天楚南风。他是受轩辕睿之托,前来替即将临盆的楚幻衣看病调养身子。
由于月天楚幻衣身子本来就弱,加上之前为了轩辕睿受了重伤,一直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此番怀孕,足足让轩辕睿提心吊胆了整整九个月。到了第十个月,轩辕睿实在受不了了,就亲自到敦煌向楚凤衣求救,因而有了楚南风的南秦国之行。
楚南风不愧是和楚凤衣齐名的神医,他一到南秦,不但让楚幻衣顺利生产,也将她素来柔弱的身子调养得粉嫩白匀,整个人圆润不少,乐得轩辕睿心花怒放,龙心大悦,封楚南风为国医,几天后,两人更称兄道弟起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这天,楚南风原本是到詹亲王府,替卧病多时的詹亲王看病,回程时顺道在城里逛逛,恰恰让他瞧见阙无衣如何偷人东西、抢人银两,又尾随一群人后头来到破庙,适时救了阙无衣母女一命,免得母女两人真被活活打死!
知道这出声制止的人,竟是轰动全南秦,受封为南秦国医的楚南风,那汉子气势顿时收敛不少,“可是……这臭乞丐做的好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楚南风略略扫了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阙无衣母女一眼,淡淡说道:“乞丐不就是要饭讨东西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