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四杜居然还没生气就可以飞了?难道它长了翅膀?不对啊……既然长了翅膀,又干什么得学习孵蛋?而且还是早上学孵蛋?
还有哪!她每天都得写字,写得她手指都肿了,却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只会写一个“衣”字。
不过真正教阙无衣难受的,不是读书、写字,也不是这里头一大堆像牛毛的规矩,就算每天都被欺负、被骂,被那个老老老太婆罚跪责打也无所谓,反正她从小到大,被打得还不够多吗?
她真正难过的,是她见不到楚南风,而见不到楚南风也就罢了,因为他说过他不喜欢这里,她自然见不到他,可是她居然连他的名字也不能提,甚至连想都不能想,这可教她受不了!
她最喜欢、最爱、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的大哥楚南风啊!可是她竟然连想都不能想,提也不能提,这是为什么?
更教她想不透的,是楚南风为什么突然不见了?为什么突然把自己丢在这个鬼地方,不要自己了?这里虽然好,有吃、有住、有人服侍,连洗澡、穿衣服都有人跟着,但是却没有楚南风!光是这一点不好,就足够让她闷到心里发慌了!
楚大哥,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看无衣?无衣好想你,你知道吗?无衣在这里,每天都被欺负、被嘲笑,你知道吗?现在全世界会对无衣好的,只有大哥你了,会真正关心无衣的,也只有大哥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接无衣呢?难道……就因为你是无衣的叔叔,就再也不要无衣了?
阙无衣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她虽然还是不认得字,不会写字,但上了两个多月的课,也渐渐知道什么叫作伦常、礼教,也知道楚南风为什么会说他们的叔侄关系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但她还是好想他啊!即使他是叔叔,她还是好想他啊!只要可以见他一面,只要可以再和他说说话、撒撒娇,就算会死翘翘,就算会被天下人歧视、辱骂,她也甘心啊!
阙无衣想到这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楚大哥,你在哪里?无衣好想你,无衣好想你啊……哇!”
自从阙无衣进宫后,几乎不掉眼泪的,即便被那些兄弟姐妹们和李萏蓉欺负得她还是不哭,可现在她却哭得那么伤心,只因为楚南风不要她了,只因为楚南风不再来看她!
阙无衣哭着哭着,突然咚一声,身子歪歪倒下,晕了过去。
她这一倒下,一条潜藏在树上很久的白色人影匆匆忙忙跃了下来,直奔阙无衣身边。
这条白色人影正想抱起阙无衣时,几名宫女走了过来,“哎呀!十四公主昏倒了,快,快禀告皇太皇太后,说十四公主昏倒了!”
这条人影见状,身形极快地隐人花丛中,看着几名宫女七手八脚地抬走阙无衣。
阙曼碌焦急地在佾和宫中走来走去,一旁坐着的是李萏蓉。
李萏蓉蓦然说道:“皇后,不是哀家要说你,老十随随便便找了个丫头回来,说是你当年掉了的女儿,你怎么就信了呢?”
阙曼碌一怔,慌忙地跪下,“老祖宗,十弟并没有随随便便,他是有证据的,而且薛闻莺自己也承认当年是她抱走小无衣的。”
“薛闻莺说的话有几两重?能信吗?当年老十才十四岁,她就能和他搞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现在当然也可以和老十联合起来,随便找个丫头来充数。”
“十弟没有随便找,十弟也不可能和薛闻莺联手,他讨厌薛闻莺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和她联手?况且无衣身上也有十弟当年为她打造的金锁片,所以错不了的!”
“金锁片到处都有,怎能凭金锁片就认定这稀奇古怪的不识字丫头,是我天家血脉?”
“老祖宗,孙媳真的可以确定无衣就是当年失踪的小琼莹,因为她……”
“因为她几乎和年轻时的皇后长得一模一样,这可是谁也骗不来的!”声音传来,西门靳高大的身躯随即踏入。乍见丈夫来到,阙曼碌脸色喜色一现,“皇上,你来了?”
西门靳点头一笑,朝着李萏蓉行了个礼,“老祖宗,听说小无衣又惹您生气了?”
李萏蓉哼了声,“何止惹我生气?那丫头根本就是存心要把我气死!”
西门靳陪笑道:“怨不得老祖宗生气,那丫头确实野了点。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从小在外头吃苦,难免学了些坏习惯。所以孙儿想,把小无衣接到我那儿去住,让孙儿亲自来教她,也免得老祖宗生气,不知老祖宗以为如何?”
“不成!不管各嫔妃所生为男为女,一落地后,就交由皇后来带,这是皇室中的规矩,岂能因她而打破?”
西门靳说道:“既然如此,那孙儿谨遵老祖宗教诲,把无衣交给皇后管教,因为她是皇后的亲生女儿,把她交给皇后,是最好不过了!”
李萏蓉一愣,没想到西门靳竟会如此顺着竿爬。
她正想着该如何拒绝时,太医走了出来,“见过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
阙曼碌忙问道:“无衣怎么了?她不碍事吧?”
太医一恭身,脸上神色有些奇怪,“十四公主很好,她没什么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阙曼碌着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