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忌缓缓抬起头,“是你?”
来人是孔雁雪,只见她一身雪白,遥遥伫立在午后艳阳下,那模样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东方无忌脸色铁青,很自然地走到萧盈盈身旁护着她。“你来做什么?杜彧不是已经给你解药,让你离开了吗?”
原来三天前孔雁雪之所以会在众人面前指证孙排风,并不是因为她突然良心发现,而是杜彧在她身上下了药,条件是要她在众人面前说出真相才肯给她解药、放她离开。
孔雁雪浅浅一笑,“没错,杜大夫确实已经给我解药,也放我离开了。但是这几年来,我一直以望月谷为家,除了这里,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只好再回来这里。”
东方无忌冷冷一哼,话都懒得说,便牵着萧盈盈打算离开。
“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东方无忌根本不想听,若不是萧盈盈拉住他,只怕他已经掉头离去了。
“无忌哥哥,何不听听她想说什么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还会有什么好话吗?”
孔雁雪神情一凛,“东方无忌,在你眼底,我孔雁雪就是那么贱的女人,让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吗?”
“难道不是?若非拜你之赐,我东方无忌这辈子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天火之刑呢!”
“你……”孔雁雪狠狠地咬着牙,“我原本打算告诉你,哪里还可以找到半叶莲的,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那我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说完,她转身便想走人。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孔雁雪驻足在原地。“你不是不想见我,也不想和我说话吗?”
东方无忌跨步上前,“半叶莲在哪里?”
“你根本瞧不起我,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半叶莲在哪里?”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着。
孔雁雪定定瞅着这个她唯一爱过、却也伤她最深的男人,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她开口道:“半叶莲在盈盈父母的坟前。”
萧盈盈和东方无忌同时一楞,而萧盈盈更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孙排风恨我父母亲入骨,怎么可能在他们坟前种半叶莲?再说我父母亲有坟吗?他们的骨灰不是被丢入溪里面流走了吗?”
“那只是孙排风个人的意思。我听老一辈的人说,她们并没有把你父母亲的骨灰丢入溪里,而是找了块隐密的地方给埋了起来。由于孙排风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会去查。所以你们到那里,应该可以找到半叶莲。”
萧盈盈雪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混杂着兴奋与悲伤的复杂表情,她抓着东方无忌的手,“无忌哥哥,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我想见见我爹娘,我想见他们……”
东方无忌怀疑地看着孔雁雪,“你说的,都是真的?”
孔雁雪面无表情回道:“要信不信随你,反正半叶莲又不是我要用的。”
萧盈盈哀求:“无忌哥哥……”
面对心爱女人的哀求,东方无忌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况且他也很希望能拿到半叶莲替母亲解毒。
于是他点头,“好,你带路。”
孔雁雪眼中闪过一丝快得几乎来不及辨识的怨恨,她领着东方无忌和萧盈盈,穿过弯曲的山径和参天古木,再爬上崎岖的岩壁,最后终于来到一处位在半山腰的山洞前。
“就在这儿,你们自己看吧。”孔雁雪指着山洞说道。
萧盈盈急着走上前一看,果真在山洞里看到一座已经倾圮的墓碑,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刻着:萧翊廷、朱芙翠夫妻之墓萧翊廷、朱芙翠?她的父亲叫萧翊廷,母亲叫朱芙翠?老天,她终于知道自己父母亲的名字了。
想着,萧盈盈忍不住跪落在地,盈眶的热泪滚滚而下。“爹!娘!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萧盈盈趴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哭声凄侧哀伤,听得让人鼻头为之一酸。
东方无忌见状,也跟着萧盈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我叫东方无忌,是盈儿的丈夫。虽然我们还没正式拜堂成亲,但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盈儿、疼爱盈儿,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放心。”
说完,他扶起哭得哽咽难当的萧盈盈。“盈儿,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爹娘会放不下心的。”
萧盈盈抽抽噎噎地投入东方无忌怀中。“无忌哥哥,我想……我想把爹娘迁葬,好不好?”
“当然好,就迁到金陵吧!我们可以帮你爹娘找个好地方安葬,让你常常祭拜他们,嗯?”
接着他抬头看向孔雁雪,“半叶莲呢?”
孔雁雪冷冷一笑,伸手一指,“不就在那儿?”
东方无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在岩壁上看到几株半叶莲,只是那半叶莲长在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要摘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