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宁此刻才回过神,看到阿年手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连忙让莺歌拿药。
莺歌一边涂药一边说道:“阿年说的其实还真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懂的就很多了……”
剩下的话,周玄宁其实已经没听了,幼时的事儿如水墨画般历历在目,她是国公府长女,儿时得的宠爱最多,那时候,她懂的好像确实不少。
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儿,安慰悲伤的母亲,照顾年幼的弟弟,接着就是出嫁、生子,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做一个母亲,竟是这般的难。
周玄宁眼睫微颤,看着阿年,唇角勾了抹苦笑:“阿年,我好像知道,阿弟为何会留下你了。”
阿年一知半解的看着周玄宁,又不好问为什么,见她神色间很是疲倦,便赶紧起身告退。
还未出院子,便见那小人儿此时正蹲在东北角那一从毛竹后头,云央也蹲在一边,不知道在干嘛。
小小的身子蹲在那,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听不明白的话,阿年踩着‘吱嘎’乱响的雪慢慢走了过去,看见小人儿冻得通红的小手正在团着雪球,脚下是一个小小不到成人手臂高的粗糙雪人。
阿年立在那看了好一会,见他在找雪人眼睛嘴巴的替代品,用竹叶或是枯枝却都不满意。
“给,这个可以用。”阿年将袖子里的残玉掏了出来。
小人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噘着嘴接了过去,昂着脖子说了声:“这是我的东西。”
阿年忍俊不禁,也蹲了下去:“嗯,娘亲送的东西,可不能乱丢哦。”
“要你管。”
一截残玉因为沾了阿年的血,就充当了雪人的嘴巴,在白雪间极是显目。
小人儿低着头磨磨蹭蹭的,不停的偷瞄阿年受伤的手,见阿年也不走,又骄矜的道:“那是你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儿。”
“嗯,是我自己摔的,不关你的事儿。”阿年笑眯眯的看着他,又夸起了雪人,“你的雪人堆的真好。”
捡起地上的风车,插在了雪人的身子上,风儿吹过,风车呼呼的转着。
“你痛不痛?”
声音小的似蚊讷般,阿年却也听到了,摇了摇头:“不疼呢,可是你娘亲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你娘亲这里疼。”
小人儿又开始团起了雪球,吭哧吭哧的:“她才不会呢,反正她不喜欢我……”后头的话听不太明白,小孩子的心思,好猜却又极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