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也成了妄想,贺兰毓只听得到耳边猎猎风声。
十几个回合作罢,那原本常态的动作,收手之际,他胸口却忽地腾起一阵闷痛,一瞬间有些喘不上气,胸腔中好似要炸开。
那感觉来得急也去得快,贺兰毓只当气息岔了道,并未及多想。
余光瞥一眼石头上的温渺渺,她怕是累得很,露天席地睡着了。
时下天气暖,他没叫醒她,走过去在她身边盘膝坐下,伸手将她鬓边一缕碎发拢到了耳后。
林中风轻水潺潺,贺兰毓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神思时而飘回到从前,时而专注在眼下,却唯独看不清将来。
他想自己是错了。
五年前将她越推越远是错,五年后为解心结纳她为妾,一错再错,从来为了忘记而费尽的心思,最终都只会教人愈加深刻。
第20章 孤岛 他这座岛,她不想回头再次停泊。
盛京进了七月份,艳阳高照。
贺兰毓午时末自皇城出宫,回到相府直奔灿星馆而去,时下天气炎热,院子里无人走动,只剩枝叶间还有蝉鸣不绝。
裹挟着一身热气进屋,观灵闻声儿忙至近前递上冰丝手帕。
他擦汗净手间低声问:你主子呢?
观灵往里间指了指,主子晨起在校场练了会儿骑术,正在里头补眠呢。
温窈近来总是勤勉得过分,每逢他晨起上朝,她必然也会起身,换上骑装去校场,一待便是大半早上,掌心、虎口、大腿内侧偶尔磨破泛红,常时也还总腰酸背痛。
非刻苦学那么好做什么,难不成打算将来浪迹天涯去?
贺兰毓得空总陪着她,看多了她疲乏、受伤,难免埋怨。
温窈单手勒住缰绳,身姿若飞燕,淡然道:相府只有这么小,我不找些事做,还能有什么乐子。
他闻言便怔住片刻。
那可有什么地方想去哪儿玩?回头我抽空带你去。
贺兰毓说出话的同时,心底已经在盘算,朝中每逢九、十月份相对清闲,只要她开口,不管哪里都可以。
但温窈反应很淡,回说没有,随即一勒缰绳,策马朝一条崎岖山道疾奔,她想要的不是短暂放风,而是长久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