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我奉有师父之命,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我母亲已改变了主意!”
“可是愚兄我没有听说,仍照原来计划行事!”
“你若敢动他一毫一发,我要你的命!”
沈虚白脸皮再厚也感到受不了,当下冷笑了一声道:“师妹私自放他走脱,还把阎王剑还给他,难道也是师父的意思?”
绿衣少女杏目圆睁,声色俱厉地道:“你管不着。”
沈虚白唉声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愁苦的道:“师妹,我与你青梅竹马,一块长大,难道你真的这样绝情?如果你要看看我的心,我可以马上挖出来给你看!”绿衣少女不由为之动容,但瞬间又恢复冰冷之色,道:“你是你,我是我,为什么要看你的心?”
沈虚白一副情痴的神态,幽然道:“因为我爱你呀!”
绿衣少女啐了一声,道:“沈虚白,你别肉麻当有趣,老实说,放规矩些。
我把你当师兄,否则……”
“否则怎样?”
“我反脸便不认人!”
沈虚白满面尴尬之色,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师妹,我看得出你已爱上了宇文烈那小子……”
绿衣少女背转娇躯,厉声截断了对方的话道:“放屁!”
沈虚白阴森森地—笑道:“师妹,我提醒你一句,宇文烈是师父仇人的门徒……”
“用不着你提醒。”
“如果世间没有宇文烈其人,师妹仍然悬爱我的,对吗?”
绿衣少女粉靥煞白,回过轿躯,咬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比方而已!”
“希望你聪明人不要做笨事!”
“此话怎讲?”
“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沈虚白眼珠转了两转,折扇一挥;道:“师妹,我走了,希望你三思!”
青衫一晃,转眼而杳。绿衣少女茫然地望着空际,眼帘竟有些湿润了。
且说宇文烈一路飞奔,快逾星泻,似乎他要借狂奔以缓和心中的思潮。但,心事不但未见缓和,反而纷至沓来。
这次巫山之约,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若非诛心人援手,恐难逃中年美妇之手。
绿衣少女的痴情,给他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挥不去,除不掉。
自己身世之谜,为什么要随母姓,父亲呢?母亲至死犹含恨的秘密何在?
杀害师父的凶手,那“……仙……”代表什么?凶手的名还是号?
师父切切遗命必须要找到的杨丽卿,生寻人,死觅骨,从何着手?
师父三十年前,身残功废,被迫隐踪,凶手又是谁……
日头平西,宇文烈出了山区,来到江岸,望着滚滚江流,口中不由朗吟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蓦地,一个尖声细气的声音道:“少侠雅兴不浅!”
宇文烈大吃一惊,以自己目前功力,竟然被人欺近而不自觉,这人的身手确非等闲。回身望处,只见三丈之外,站着一个脑满肠肥穿土蓝布褂裤的老者。此人细眉细眼,鹰鼻阔口,胖得两腮的肥肉直往下垂,那形象十足一个买卖商贾。
胖老者笑嘻嘻地道:“少侠就是宇文烈?”
宇文烈一怔神,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老夫算是找对人了!”
“找对人,什么意思?”
“因为老夫正打算找你,恰在此地碰上,太巧了!”
“阁下何方高人?”
“高人不敢,一个规矩的生意人而!”
宇文烈不由一皱眉,道:“阁下有何见教?”
“不敢,生意人自然是谈买卖,想与少侠做一笔生意!”
宇文烈被这不伦不类的话,弄得十分不耐,再次道:“阁下如何称呼?”
“哦!哦!敝人贱号五湖游商,少侠当有耳闻?”
“抱歉,今天第一次听到!”
“那不要紧,反正不关宏旨……”
“阁下找错人了?”
“不会,敝人的买卖极少落空!”
“在下没有什么生意照顾阁下……”
“有!有!而且这交易少侠是非做不可!”
宇文烈心念疾转,看对方的神情.绝不是失心疯,目的何在呢?五湖游商之名,因自己出道日浅,未曾听说过,但从现身则不使自己觉察这一点看来,谅非等闲人物,而对方张口就叫出自己姓名,显然有所为而来,当下冷冷地道:“阁下说这话不嫌太过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