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在恩与怨,情与仇,背信与取义的情况下,你取什么?舍什么?”黑衣蒙面女默然片刻,伤感地道:
“在爱情与亲情之中,你又何以取舍?”“这……”
“宇文相公,为什么不谋取两全之道?”
“很难!”
“很难,并非不可能,事在人为。”
宇文烈轻轻一叹道:“是的,姑娘说得对,但如事无两全之时呢?”
“这……算它是命运吧!”
“命运?是的!”
“宇文相公,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
“我,记得的!”
“这就好,我放心了!”
“姑娘放心……”
“不,我指白小玲而言,她爱你与爱她母亲一样不分轩轾!”
宇文烈心头又是一震,痛苦地道:“姑娘,请寄语玲妹,我永远记得她,我所能做到的仅是如此!”黑衣蒙面女娇躯微微一颤,道:“此情只应作追忆,宇文相公,这往后的岁月,她将……”“姑娘,我是结过婚的人了!”
“可是你并不爱你的妻子,你没有幸福。”
“人生是多变的!”
“你爱你的妻子!”
“在下认为那是应该的。”
“没有爱情的婚姻,你不感到痛苦?”
“时间会改变一切!”
“好,言止于此,愿时间真能改变一切,现在你可以赴子午峡了!”
恢复容貌,在宇文烈来说,是一件大事,也极富诱惑惑,他盘算万流归宗大会待期还有六天,尽四天的时间,他可以赶到,以两天的时间求医,是很从容的。
于是,他下了决心,当下一顿首道:“好,在下记住这一份指引之德。”“记在白小玲的名下吧,我不也居功!”
“再见了!”
“再见,但愿下次能见到你完整的容貌!”
宇文烈转身面对空空祖师的坟墓,作了一番内心的哀悼,他本想问问杨丽卿的行踪,有关万流归宗大会的情况,但一想对方是死城令主之女,岂能强人所难,心念之中,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向东方奔去……“宇文相公!”
宇文烈闻声刹住奔势,回顾道:“姑娘还有话说?”
黑衣蒙面女弹身追了上来,道:“魔鬼天使,亦正亦邪,行事怪僻,盼能好好应付!”“谢姑娘指点!”
“这里带上白小玲的祝福……”
“一并致谢了!”
“请吧!”
“再见!”
宇文烈展开身形,朝东方山峦奔去。
照黑衣蒙面女所说,越过三谷九岭,便是子午谷,该谷每天子午两个时辰雾开瘴散,此刻业已过午,看来只有半夜入谷了。顾盼之间,登上了第一道山岭,极目望去,果见三岭相连,连接处形如马鞍,三峰之外,突地中断,想来便是第一道谷了。他内心感到无比的兴奋,毕竟恢复容貌是他时刻期望的一桩心愿。在他想,使容貌复原,只有期待奇迹,然而此刻,他逐渐接近了这奇迹。翻山渡谷,半个时辰之后,他登上丁第七个峰头。
蓦地,一个奇怪的现象,使他愣愕住了。
对过,第八座山峰的顶上,出现了一幢银色光影,似乎是一个人,穿着闪光的银衣。难道真的是一个人?由于阳光反射的炽烈,无法确切地判明。
心念几转之后,身形一起,飞下第七峰,从山隘绕过右侧方登上第八峰,目的是怕惊动了那银色怪物。虽说他艺高胆大,但对这闻所未有的异象,心中仍不免有忐忑之感。
峰侧是峭壁峻岩,猿猴难攀,幸而是宇文烈功力已达通玄之境,身轻如燕,只须些微借力,但可笔直拔升。工夫不大,上了峰头,如幽灵似的向前逼近,不带任何声息。侧面背光,视力已有受阻。绕过一片危石之后,眼前陡地一亮。
“呀!”他在心里惊呼了一声,眼前,果然是一人身着银色长衫的怪人,白发纷披,与银衣成了一色。银衣怪人面对西方,像一尊雕像,寂然木立。
“银衣人!”宇文烈心头电闪般浮起了这一外名称,忍不住心头狂跳,血脉贲张。难道对方就是师伯母长公主口中,毒杀师伯玉影修罗的那“银衣人”?宇文烈心头呈现一片空前的紧张。他长身,现踪,移步……“银衣人”迄无反应,顾盼间,他逼到“银衣人”身侧三丈不到之处。
第二十二章魔鬼天使
宇文烈赴子午峡求医,行经第八个峰头之际,突然发现峰顶有一个银衣怪人,在好奇心驱使下,绕道欺近。顾盼间,已欺近到怪人身侧不及在丈之处,怪人恍如未觉,木然望着西方。宇文烈内心激动非凡,如果这怪人正是以慢性毒毁了师伯玉影修罗的银衣人,他必须为师伯报仇。对方莫测高深的表现,使宇文烈不期然地止住脚步。“什么人?”银衣怪人开了口,但却没有转头。
宇文烈冷冷地道:“啖鬼客!”
“嗯,有意思!”
“什么有意息!”
“找死的外号!”
宇文烈冷哼了一声,道:“阁下是银衣人?”“什么,银衣人,哈哈哈哈,亦无不可!”
宇文烈尴尬,这句话问得的确可笑,对方虽着银衣,但未必就以衣为号,而亘师伯生前所说的“银衣人”,只是一句随口的话,并未指明是对方的号,幸而紫巾覆面,神情不会落入对方眼中,当下一转口道:“阁下如何称呼?”怪人头了不回地道:“就算‘银衣人’吧!”
宇文烈冷冷的道:“反正这无关宏旨!阁下认不认识玉影修罗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