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在此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朋友,幸会啊!”
场中。多了一个黑衣儒士,与先现身的,一模一样。那先现身的暴退数尺,双目露出了骇芒惊喝道:“朋友何方高人?”
“洛阳一别,本儒无时不在念中!”
“你……你……
“朋友,冒充别人,可一不可再。”
“树摇风”惊震莫名,连退了三四步,想不到竟同时出现了两个“黑儒”。
这后来现身的,正是丁浩。
假“黑儒”身形一晃,丁浩剑出如电,横在对方身前,寒声道:“朋友说出你的来路?”
“黑儒!”
“哈哈哈哈!”
怵人的狂笑声中,丁浩长刺疾剑而出,那假“黑儒”举剑相迎,一招,两招……第五招,一声惊呼,假“黑儒”长剑一折为二,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假“黑儒”猛力掷出断剑,这一着,倒是出人意料之外,丁浩举剑一挑,假“黑儒”乘机弹身而起,闪电般越屋逸去。
丁浩大喝一声:“那里走?”急起即追有如流星赶月。
这冒充的“黑儒”,身法煞是不弱,在武林中已可列拔尖之流,追了一程,眼前现出一片黑黝黝的树林。
丁浩心想,如让他逃入林中,便无法可施了,当下猛提真力,加速身形,如浮光掠影般一下子截在头里,正好到了林缘。
假“黑儒”掉头向侧方擦去。
丁浩岂容他再脱身,如影附形而上,一剑划出,“哇!”地一声惨哼,假“黑儒”打了一个跟跄,背上开了半尺长一道口,血流如注,丁浩走到他身前,用剑指正他的心窝,冷酷地道:“何物小丑,竟敢冒充本儒,报上来历?”
假“黑儒”凄厉地道:“休想!”
“找死?”
“要杀便杀!”
“嘿嘿嘿嘿,别忘了你对老偷儿说过的话,在你未说出来历之前不会让你断气。”
假“黑儒”全身一颤,咬牙道:“黑儒,你尽管下手,自会有人收拾你!”
“收拾本儒,哈哈哈哈……”
“你等着瞧!”
又是一声惨哼,剑尖入肉。
“说是不说?”
“不说!”
“你想尝尝‘孤险搜魂’的味道?”
“本人既落你手,认了!”
“好哇!”
“呀!”
惊叫声中,假“黑儒”面具被揭下,赫然是一个年约五旬的浓鬓老者,面孔极是陌生,丁浩阁历不深,即使对方是巨憨大擘,他也无从认出。
“说是不说?”
“不说!”
丁浩一指弹出,假“黑儒”惨号一声,蹲了下去,倒地翻滚……
“说,本儒网开一面,放过你!”
“我……我……哇!”
一样闪亮之物,从林中射出,袭向假“黑儒”,丁浩不虞有此,待回过意来,挥剑格扫,业已无及,假“黑儒”四肢一阵颤抖便断了气。
丁浩双目尽赤,气冲斗牛,弹身人林,只见一条白影,已在十丈之外,眨眼即逝,没入暗夜之中,只这一眼,他已认出下手灭口的是“白儒”。
毫无疑问,这冒充“黑儒”的,是“望月堡”爪牙。
他又折回尸体之旁,俯身一看,致命的是一柄匕首,从脑海“玉枕穴”插入,直没及柄,手法之准,用心之酷,令人咋舌。
那白衣女子寄在城隍庙中的革囊,必是相当重要之物,不然“望月堡”方面不致出动这多高手追索。
照“树摇风”说,那革囊是白衣女子取自“望月堡”人之手,而白衣女子却说是她祖传宝物遭人追劫,到底事实真相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当然,这冒充“黑儒”的老者一死,“望月堡”更不会放过,以“树摇风”之能,当可安然保全。
远远,似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异声,丁浩冷冷地道:“什么人?”
一条人影,应声而现,一闪使到了跟前,赫然是“树摇风”。
“树摇风”抱拳道:“老偷儿‘树摇风’见过阁下!”
丁浩冷漠依然地道:“何事?”
“一来瞻仰阁下风采,二来谢援手之德!”
“不必,你认认看死者是何来路?”
“树摇风”上前数步,低头一番视,惊声道:“想不到竟然是他!”
“他是谁?”
“名震大漠的“追风剑客冷于冰’!”
“唔!”
“他曾与老偷儿有过一段不浅的交情,想不到会来这一手,真是人心隔肚皮,难以摸透!”
“他当然是受人指使而为!”
“如非阁下重临江湖,这斯可能搅得武林鸡犬不宁。”
丁浩想到了二十多年前“九龙令”的公案,会不会是这“追风剑客冷于冰”所为呢?
“树摇风”既与他有过交往,也许能探出些端倪,心念之中,沉声道:“追风剑客此人,本儒很为陌生,他成名于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