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心念一连朵转之后,弹身朝庙门奔去,只见庙门仍然紧闭,没丝毫人影,他弹身上了侧方露台,居高临下,向庙门外端望,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他真的无计可施了,这一耽延,对方要走早走了。
白影一闪,“冷面神尼”到了身前,问“怎样?”
“一无所见,神尼放弃了那穴口?”
“不!我已用土石把它封堵了,现在只找出口,也许对方全藏在地下秘室中。!”
“晚辈有一个计较……”
“少侠有何妙计?”
入口决不止假山一处,但出口必在林中,这样在遭遇特殊情况时才易于逃脱,所以晚辈认为无妨用火攻……”
“烧庙?”
“是的,这魔窟毁去,反是武林之福!”
“然后呢?”
“在林中伏候,如所料不差,必有端倪。”
“只好如此了!”
“神尼请先出庙,到林中守候,晚辈来纵火!”
“好!”
“冷面神尼”应了一声,飘身出庙。
丁浩反奔入后进,到了精舍之后,果见穴口已被推倒的,要破穴而出是不可能的事这才又奔入内面、找寻。但找来找去,竟找不到火种,火拓子那类江湖玩意,他从来不带,也没打算会用上。
这可令一丁浩啼笑皆非,没有火种,纵火的计划便告吹。
星辰寥落,距天明已不远了。
丁浩无可奈何,茫然折到中殿之中,朝椅上一坐,心想,来个守株待兔罢!
坐了一会,天色己现微明,忽地,神龛前的供桌下,似有异声,不禁心中一动,忙悄悄掩向神座侧方,隐起身形。
一阵似重物擦地的声音过处,供桌下探出一个头来。
丁浩心头大喜,沉住气不吭声,慢慢的探出了半个人身,是个黑衣汉子,那黑衣汉子以耳贴地听了一会,又复转头四顾,确定无人,这才整个人现了出来。
丁浩悄没声地上前。由后勒住那汉子的咽喉,拖到殿外角落里,才松手问道:“人都在秘室中么?”
那汉子早已唬得半死,久久才颤抖着应道:“是的,请饶……小的一命!”
“说实话便饶你,那老人尚仍在地室中么?”
“已经……离开了?”
“什么离开了?”
“是的。”
“出口在何处?”
“庙外林阵之中!”
“这秘舱何人主持?”
“堡主千金,她……昨午离开没回来!”
“你身上带有火种?”
“有……有……
“拿出来!”
那黑衣汉子自身上掏出火拓子,丁浩一手接过道:“饶你不死,滚吧!”
说完,伸指一戳,废了他的武功,那汉子惨哼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走了,丁浩走入殿中,推倒供桌,桌下是一个方形洞穴,只能容一人出入,“毒心佛”业已不在其中,便没有进地穴的必要了,当下晃燃了火拓子,先就神盒帐慢点了起来,然后四下里引了火头,这才急急奔出庙去。
到了庙外林中,绕了一圈,不见“冷面神尼”的影子,心想,她可能发现敌踪,追敌去了,去向不明,要找也无从找起。
天色大明,古庙已成一片火海,光照数里。
丁浩重新上路,奔向伊川。
辰已之交,到了伊川,人生地不熟,只有等柯一尧与“全知子”找了来,于是他进了十字街口的一家大酒楼,拣了个临街的座头,这样,来往行人便可入眼,要了酒菜,边吃边等,这时,楼上的酒客只上三四成,大半的座头都空着。
一壶酒光了,又添了一壶,却不见二老的踪影,心内不由嘀咕,算时间,二老该早到了的,相约在此会合怎没动静呢?
突地,一个锦衣中年,走上楼来,在楼梯口一站,满面无可奈何的神情。
酒客中有人招呼道:“掌柜的,亲自招待么?”
锦衣中年苦苦一笑,作了一个罗圈揖,以不自然的音调道:“诸位好友,旧雨新知,请大量海涵,有客人要包楼上酒座,所以……呃,劳各位的驾,请移到后楼,敝人先在此赔罪。
酒客们立时喧嚷,一个大嗓门的道:“掌柜的,包后楼不成么?
“对不住,阁下,对方指定要前楼!”
“那也得等人吃完呀?”
另一个插口道:“同样是客人,没这么横霸的,老子就是不搬应!”
掌柜的走了过去,低语了数声,那开口的脸色一变,站起身来,道:“不喝了,算帐!”
掌柜的忙陪笑脸,道:“扫各位的兴,实在抱歉,动大驾的,移座后楼,改天再赐顾的朋友就请便,酒菜奉敬,不必算帐了。”
此言一出,人人没话说,纷纷离座,有的转后楼,小二们七手八脚,立即收拾,刹那间干干净净。
丁浩心想,什么人物如此大势派?
掌柜的瞥见丁浩端坐不动,皱了皱眉,走了过来,先陪个笑脸,道:“公子如何?”
丁浩冷冷的道:“来的是官府人物么?”
“哦……不……不是”
“那是地头蛇了?”
掌柜的面色一变,强笑道:“看公子模样也是江湖人,请莫如此说!”
丁浩暗忖,莫为己甚,以免店家作难,当下又道:“包全楼的一共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