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必须言而有证!”
丁浩剑眉微一蹙,道:“祈夫人明鉴,此点后辈已答应过黑儒,未便奉陈。”
威灵夫人沉凝地道:“言而无证,如何能取信于人?”
丁浩针锋相对地道:“言而无信,亦无以为人!”
古秋菱眨眼示意,要他说话不可莽撞,丁浩故作不见,正襟危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色,十足表现出一个真武士的风格。
空气显得十分尴尬。
威灵夫人语言含愠地道:“丁少侠满有黑儒之风?”
丁浩暗吃一惊,警惕之念顿生,心想,言行要特别注意。切不可露出破绽,心念之中,从容地一笑道:“后辈生性如此,倒无所觉!”
威灵夫人突地一抬手,大声道:“首席使者何在?”
古秋菱面色一变,忙躬身应道:“卑座在!”
“到殿外廊上攻他三剑,倾全力,死伤不论,不许徇私。”
古秋菱打了一个嗦,恭应了一声:“谨道令谕!”
直起身来,目光扫向丁浩,似乎责备他不该如此无礼。丁浩内心相当激动,但表面上仍神色自若,心想,威灵夫人喜怒无常,自己刚才的一句话,也算不上顶撞,竟然认了真,也罢,反正躲脱不是祸,是祸躲不脱,既然只说三招,堂堂黑儒第二,如果接不下一个使者的三招,岂非笑话。
当下缓缓离座而起,双手抱拳,不失分寸地道:“后辈无意与夫人座前使者动手。”
威灵夫人语带薄怒,道:“这不能由你!”
“如后辈失手……”
“本应说过生死不计,你凭本身功力保命罢!”
“那是生死之搏了?”
“当然!”
丁浩知道说多了也没用,但身在虎穴,无论胜败,后果都难以预测,当下沉声道:“如果后辈侥幸接下尊使的三剑呢?”
“你可以平安离此!”
“后辈如落败呢?”
“那是你命该如此!”
丁浩再无话可说,转身走出殿门,在厢上站定。
古秋菱从侍主的宫妆少女手中接过剑,跟着出殿,在丁浩对面一站,脸色十分难看,扶剑为礼,沉声道:“请准备!”随即作出了起手之势。
丁浩心中暗称侥幸,古秋菱没用月魄剑,这就比较容易应付了,当下也徐徐拔剑在手,心意一转,不用黑儒招式,照在离尘岛上修习的“玄玄真经”剑法,亮出了起手式。
双方的势子,都无懈可击,于此,也看出了古秋菱在剑术上的造诣。
丁浩可不敢大意轻敌,情势所迫,许胜不许败,但他暗中决定,尽量不伤对方。
古秋菱口里沉哼了一声,攻出一剑,这一剑乍看平淡无奇,而且势道和缓,但一捉摸,便不是那回事,玄奇诡辣,暗藏杀着,堪称惊世骇俗的一击。
当然,这意念在丁浩脑海中,只如电花一闪,一招“易乾转坤”,封了出去,以攻应攻,真力用了八成。
双方一触即分,剑气激荡中,各向后退了一步。
丁浩暗自心惊,自己用了八成真力,双方竟平分秋色,她的功力,确实惊人。
古秋菱粉腮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一瞬即逝,又恢复原色,丁浩却感觉到了,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古秋菱分明以自己能接她这一剑而喜……
心念未已,古秋菱已攻出了第二剑,这一剑与上一剑大不相同,有如疾风迅雷,剑光如幕,剑气破空有声。
丁浩贯注十成功力,仍以那一招“易乾转坤”应付。
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中,古秋菱娇躯连晃,丁浩却屹立如山。
这一下,已判出了强弱。
殿内八名侍立的宫女,个个面目失色。
威灵夫人面上蒙纱,看不出表情。
古秋菱大喝一声,攻出第三剑,势道更加强猛,看来她已用足了十二成真力。
丁浩心有成竹,仍以原招十成内力封架。
一串连珠密响过后,双方在原地不动。
丁浩窃喜应付得当,从容收剑,道:“承让了!”
古秋菱粉腮微微一红,道:“丁少侠未用全力!”
丁浩坦诚地道:“如果姑娘用月魄剑情形便会两样!”
殿中传出威灵夫人的声音,业已恢复初见面肘的和悦:“这是持平之论,足见丁少侠是一位不苟的武士,进殿!”
想不到一场凶险,就这么平淡地结束了。
古秋菱春花般的一笑,道:“少侠请进!”
丁浩怀着迷惘的心情重新入殿,他实在猜不透威灵夫人到底存的什么心意,当下重新施礼告坐。
威灵使者古秋菱又回到原来位置侍立。
威灵夫人和声道:“适才之举,少侠勿怪,本座只是要看看少侠是否黑儒传人,别无他意!”
“哦!”丁浩这才恍然,原来威灵夫人是要试自己的武功路线,因她怀疑自己是黑儒的传人幸而自己见机得早,没有露出马脚。
又一转念,他发现一个大问题,威灵夫人既说与黑儒渊源极深,她不可能不认识他的兵刃,自己所用的,正是黑儒的成名兵刃,她完全不识,连起疑都没有,江湖中一般武士不识此剑,情有可原,第一,黑儒道此已二十余年,中年以下的没见过,而老一辈的江湖人,现存的寥若星辰,真正与黑儒发生关系的更少。
第二,黑儒出手,全在夜间,这是下山时师父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