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面的动作,快得间不容发。
谁也料不到半路里会杀出个程咬金?
那“食肉骷髅”被掌风震得倒飞而回,丁浩在劈出掌风之后,电掠两丈之外,一伏身,蔽在树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王子奇发出一声惊叫,接着“波!”地一声,骷髅头凌空爆炸,惨号随起,王子奇作法自毙,从石上滚了下来,嘶声惨叫,那声音令人不忍卒听。
九宫奇侠折转身来,激动地道:“是那位同道救了老身丁浩悠然而现。
九宫奇快目光一扫,栗呼一声:“黑儒!”身躯顿时抖个不住,目中尽是骇芒。
只在转眼工夫,王子奇惨号已停,只剩下抽搐,丁浩转目望去,不由毛骨悚然,只见面目全非,皮肉在逐渐融蚀,手掌已露出了指节骨。
丁浩重行正视九宫奇侠,冷酷地道:“斐文度,想不到你还健在?”
九宫奇侠激颤地道:“你救我是为了要亲手杀我?”
丁浩向对方身前迫近数步,道:“你对当年邙山之事,有话说吗?”
九宫奇侠咬了咬牙,道:“你既然不死,当年参予其事的就不必问了。”
“我问你对那公案,有什么感想?”
“那仍然是疑案!”
“当年你为什么要出手?”
“为了武林公义!”
“你感觉错了吗?”
“也许是上了奸人的当,但也许是对的!”
“如我现在杀你,你认为应该吗?”
九宫奇侠打了一个哆嗦,向后一挪步,道:“江湖中一向是有强权,无公理,我没话说!”
“哼!以近千高手,对付一人,有公理吗?”
“那些说之无益,既然碰上了,快下手吧!”
“你不准备反抗?”
“姓斐的至不济也不会瞑目待死,明知必死,但也必须死得像个武士。”
“很好,本儒成全你,拔剑!”话声中,自己先掣出剑来。
九宫奇侠斐文度亮出了长剑,丁浩沉哼一声,攻出了一剑,这一剑,他只用六成功力,他并未存心要伤对方,他看出对方并非邪恶之流,反之很有骨气,剑出人杳,丁浩一回身,九宫奇侠已在丈许之外。
九宫步法,果然玄妙,但他去不敢遁走,九宫步法可用于现场对敌,却不能助他脱身,步法与身法是截然不同的,
丁浩对这奇门之术,虽不精,但并不外行,默默一想之后,弹身再度出手,但这一扑却是虚的。人影一晃,他已制敌机先,旋身换式,一下子横剑截住对方,剑尖指正对方心窝。
九宫奇侠惨然一笑道:“黑懦,可以下手了!”
丁浩冷电般的目芒,直照在对方面上,缓缓地道:“斐文度,本儒看你为人尚还正直,今夜放过你,这是答覆你刚才所说的公理两个字,希望你一本初衷,别再介入江湖是非,安度你的余年吧!”
九宫奇侠大感意外,万料不到黑儒会放过他。登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了半天,才期期地道:“阁下令老夫深感意外。”
丁浩冷冰冰地道:“你认为本儒是嗜杀之流?”
“不!只是……这过节阁下能予放过,令人惊异。”
“本儒此番讨账,因人而异,本儒之剑,只流恶者之血,去罢!”
九宫奇侠口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吐出声来,倒剑拱手为礼,弹身疾掠而去,眨眼消失在沉沉在色中。
丁浩望着夜空,心里感到一丝轻快,他认为这样做很恰当。
回头再望那王子奇,尸身业已化尽,只剩下骨架与虚脱的衣履,地上血水横流,腥臭难当,立即弹身回到原来准备度夜的石穴,恢复原来面目。
第二天拂晓,丁浩重新上路,近午出山,打尖之后,送奔枣阳。
未申之交,抵达枣阳,先投店住下,略事梳洗,然后出店上街,信步而行,要查询“萍踪无影神丐”的下落,当然得向丐帮弟子打听,但转了好几条街,不见半个乞儿的影子,心想奇怪,难道此地没有丐门弟子?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看看黄昏来临,街头陆续亮起了灯火。
了浩暗付,现在已是乞儿们回窝的时候,找了也是白费,不如到郊野破庙荒屋走走,也许可以碰上。
于是,他离市朝荒僻之处行去。
眼前突地出现、一片黑压压的林子,夜空中,可见高耸人云的树梢,看来是一片古柏林,透视林中,隐约露出墙垣屋影,无疑的这是一座庙宇。
丁港心中一动,转身朝那片林木走去。
进入林中一看,所猜不错,正是一间大庙,静悄悄矗立林中,无灯无火,有些鬼气森森,从外表看来,这庙必是香火冷落。
顾盼间,来到庙门之外,目光扫处,不禁心中一喜,只见几个乞儿,蜷屈在庙门口,身上搭着破絮,鼾声正浓。
丁浩干咳了一声,开口道:“朋友,请起来说话!”
一个乞儿伸拳踢腿,翻了一个身,揉揉眼,坐了起来,惺松地道:“此地没人,全是要饭的啦!”
丁浩沉声道:“在下“酸秀才”,要见你们头儿!”
名号一亮,情况便不同了,四五个乞儿,全挺身而起,看来全是练家子,其中一个年长的一抱拳道:“阁下要找咱们头儿?”
“不错!”
“请问何事?”
“见了你们头儿再说吧!”
那年长的乞儿把丁浩看了又看,才期期地道:“此地是本帮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