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之间,道:'文兄,此番蒙令尊施回天之手,使小弟再世为人,实在感恩莫明!'文崇明一笑道:'兄台快别说这些感恩的话,若无朱兄当日仗义相救,小弟还能安然在世吗?倒是小弟有点疑问未释,不知当不当问?''请说?'
'当日朱兄所持信物竟能使不可一世的"黑堡护法"就范,不知是何来历?''哦!是一个叫奇英的少女所赠,至今我对她的来历仍然不知。''那就别提了!'
谈说之间,来到谷口,文崇明止步道:'朱兄,小弟不远送了,愿兄珍重,不久再见!'朱昶一抱拳,道:'请转!'
文崇明目送朱昶走了一箭之地,才转身入谷。
朱昶怀着无比的振奋心情,缓缓而行,足残已复,走路已没有那跷跛的怪态。
突地,目光触及乱草之间,躺了数具尸体,心头不由大震,近前一看,死者全着黑衣,其中有两具身披黑色风氅,一具是黑衫老者,死者全身不见伤痕血迹,只眉心之间一个红印。
'飞指留痕!'
朱昶脱口惊呼了一声,暗忖:'红娘子'尚未离山吗,这些'黑堡'爪牙,全是她下的手。
'黑堡'的人在谷外现身,目的何在?
鉴于年前文崇明被'白判'掳劫,迫其修书'鬼手神人',以'神农宝典'赎命的故事,可以断言,'黑堡'的目的,仍是图谋'鬼手神人'的岐黄秘典。
来的,可能不止这些死者。
自己刚受了'鬼手神人'的鸿恩,既知此事,岂能袖手!
心念之间,破风之声倏告传来。
朱昶心念一转,立即隐入一块岂石之后。
人影如鬼魅飙风般飘纵而至。
'呀!'
惊呼声中,人影纷纷刹势停身,这时,可以看清来的是五名'黑武士',四名黑衫老者,依往例,着黑衫的身份要比'黑武士'高一等。
朱昶默察来人,只见四老者之中,三高一矮,那三个高大的老者,面孔十分厮熟。
在何处会过?
三个高大老者之一,怪腔怪调的道:'都死了,嘿嘿,"鬼手神人"竟敢施此毒手……'另一个惊声道:'不是老怪物出的手!'
'那是谁?'
'专与本堡作对的"红娘子"!'
'啊!"飞指留痕",不错,正是那臭女人……''她怎会也到了巫山呢?'
朱昶苦苦从记忆中搜索,陡地想起三人是谁了,登时杀机狂炽,血管根根鼓胀,似要爆裂开来,这三名老者,赫然正是那把自己击落绝谷的怪人。
事实业已证明,'黑堡'便是家门血案的正凶。
恨,毒,在血管中奔流。
山高水深四字,尚不足以形容此刻他对'黑堡'所产生的仇恨。
他迅快地戴上蒙面巾,从石后现出身形。
'有人!'
'谁?'
'呀!"断剑残人"!'
随着话声,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射向朱昶。
朱昶决定今后仍维持'断剑残人'的面目,一步一拐,朝对方迫去。
那矮小的老者栗声道:'想不到这残废也在这里?'最先开口的老者道:'合力做了他!'
朱昶双目煞芒闪闪,直欺众人身前。
五名'黑武士'刷地散开,各各掣剑在手,四名老者散成半月形,除了矮小老者是用剑外,其余三人都是徒手。
朱昶的目光,专注在三个高大老者面上,恨毒之气,似乎凝聚成了形,任何人,只要被这种目光看上一眼,准会终生不忘。
三个高大老者被目光所迫,下意识地各朝后退了一步,其中之一狞声道:'断剑残人,幸会啊!'朱昶一字一字地从唇间迸出话声道:'从现在开始,凡属"黑堡"中人,将为所行所为付出相当代价!'语冷如冰珠,一字一字地敲击在这批魔子魔孙的心板上。
另一个高大老者,桀桀一声怪笑道:'断剑残人,别大言炎炎,今天你死定了!'朱昶大喝一声道:'尔等报名?'
'哈哈哈哈……'
四老者同时纵声狂笑,各移步占好方位,看样子马上就要联手合击。
朱昶想起'天不偷'说过的一个武士,面对敌人,该注意的几个条件:'不给对方机会,出手不犹豫……'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凶手走漏半个。
心念一动,栗喝一声,闪电般出手。
拔剑,出击,快过那一声栗喝,外围的不必谈,站在圈子内准备出击的四老者,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哇!'惨号随栗喝俱起,血光迸现,那矮小老者,断臂飞头,栽倒现场。
'呀!'那些'黑武士'不期然地惊呼出了声。
三老者不约而同地怪吼一声,各劈出一掌,三道万钧劲气,势可撼山栗岳。
朱昶运足功力,仍以断剑封挡。
剑气与掌风激撞,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朱昶屹立如山,三老者各退了一步,面孔扭曲得变了形,目光中的狞恶之气,今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