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总管何文哉证实业已被害,埋骨江边,我们六个与何总管关系密切的,有五个业已被酷刑处决……''哦!'
'啊!'
老者与少妇面色惨变,齐齐惊呼出声。
三郎接下去道:'孩儿正巧外出巡逻归队,半途得知友唐宗示警,所以……逃了出来!'老者栗声道:'孩子,天下虽大,恐没有我们容身之地?''总不能坐着等死……'
'你带妻儿远走高飞吧,我得守住祖产,死也死在这块土上。'三郎双膝一曲,跪了下去,凄声道:'孩儿不孝,但求您老人家……''我们走向何方?'
'白帝城!'
'什么,白帝城?……为什么?'
'那里是"通天教"势力范围,"黑堡"势力不达!''此去白帝城迢迢千里,能有命吗?'
'爹,那些不计了,我可以改装……'
'你起来。'
三郎站了起来,泪流满面,他妻子轻拍着怀中小儿,粉腮一片苍白,颤声道:'当初你不该进"黑堡"的!''说这些没用了,我曾受何总管救命之恩,他要我入堡充当武士,我不能拒绝。''唉!'
老者咬了咬牙,道:'你们走,我决定留下!'三郎带哭的道:'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老者固执地道:'我老了,难耐逃亡之苦……'蓦在此刻──
一样东西,飞入厅中,'锵!'然落在桌上。
三郎栗呼一声:'死牌!'全身登时抖颤个不停,面上呈现一片死灰之色。
老者与少妇也是面无人色,小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三郎咬着牙道:'一切都完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起自院中。
'江三郎,你出来!'
三郎惨然望了老夫与妻儿一眼,猛一顿脚走出厅门。
老者与少妇觳觫着挤到门边。
院地中,一共四条人影,三个是与三郎同样装束的'黑武士',为首的是一个独臂老者,藉着月光,可以看出这独臂老者面目狰狞可怖,使人有一见不忘的感觉。
三郎朝独臂老人恭施一礼,颤声道:'参见总监!'独臂老人阴森森地一笑道:'江三郎,长话短叙,你知道堡规的,作何打算?'江三郎似已横定了心,声音反而显得平静:'禀总监,卑属知罪,听凭处置,但有个请求!''什么请求?'
'请放过卑属家人!'
'三哥!……'
那少妇凄唤一声,哭了起来,怀中的小儿哭得更响了。
独臂老人目注近身一名武士,道:'不许惊动左邻右舍,制止哭声。'那名'黑武士'刷地亮出长剑。
江三郎回头凄厉的道:'进屋去,不许有声音。'少妇骇怖至极地止住悲啼,用手捂住小儿的嘴,退入厅屋。
那名亮剑的武士大步向前走去……
江三郎'呛!'地拔出剑来,栗呼道:'李兆明,你别残杀无辜,一切有我挺住!'独臂老人一抬手,李兆明退回原位,独臂老人如毒蛇般的目光,罩定了江三郎,以令人股栗的声调道:'江三郎,你居然敢拔剑?'江三郎战栗着道:'总监,请放过无辜家人,卑属甘心接受堡律制裁。'独臂老人冷森森地开口道:'现在据实回答本座问话,第一,你入堡是何文哉荐举,何文哉给你什么任务?'江三郎咬了咬牙,道:'没有!'
'哼!这多年来,你为他做了些什么事?'
'卑属随武士活动,以上令是从,并无越轨行为。''推得很干净,何文哉的身份你是清楚的……''卑属不知!'
'还有那些党羽?'
'禀总监,卑属全不知情!'
'看来本座问的全属多余?'
'卑属是据实回禀!'
'很好,人来!'
三名'黑武士'齐齐躬身道:'听令!'
'带出厅内人,不许有声音。'
'遵令!'
三名'黑武士'弹身向堂屋门扑去……
江三郎横剑拦住去路,惨厉的叫道:'总监,迫卑属反抗吗?''你业已反抗了!'
'请……'
独臂老者鬼魅般划了一个半弧,回到原位,江三郎撤手扔剑,木立当场,显然穴道已被制住,独臂老人这一手,的确令人咋舌。
三名'黑武士'扑入堂屋,一人挟一个,来到屋檐之下,果然没有半点声息,想来是已被制了穴道,连那乳儿也不例外。
江三郎目眦欲裂,额汗如雨,脸孔扭曲,可是不能动弹,口尚能开。
'如果家人被杀,我江三郎变厉鬼也要索债!'话声之凄厉,令人不忍卒听。
独臂老者阴阴一笑,目注那抱着婴孩的武士道:'到他身边!'那武士立即举步,到江三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