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光内力深湛,仍然神色自若,白衣罗刹因已凝功准备,故未受影响,只有凌波仙子事前因未注意,竟被震得心神摇曳,面容大变。
继光此时已认出来人乃是扶桑姥姥,不禁暗吃一惊,但此刻既经狭路相逢,也只有全力一拼了,立时凝神猛吸一口气,长笑一声道:“尊驾既是冲着我武某人来的,大可不必卖弄你那身工夫,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武某接着你的就是。”
语音并不高,但却字字铿锵如鸣金石,刹时便把那阵怪笑声浪掩盖,而笑声也适于这时,戛然而止。
扶桑姥姥似乎不曾料到继光的内力竟深厚到这种程度,满是皱纹的老脸,竟也现出一丝惊愕之容,但瞬即又恢复了常态,狰狞的一笑道:“老身一生未曾和晚辈们动过手,对你也不例外,但若你一定恃强要过问金蜈宫的事,那就说不得要破例一次了,你自恃能不能挡得了老身十招?”
继光冷冷一笑道:“能不能挡得住你十招那是另外一回事,若要武某不问金蜈宫之事,那也简单之极。”
“哼!难道你还要附带什么条件?”
“不错!只须金蜈宫主人将这些屈死的冤魂复活。在下立即撒手不管。”
“好狂的东西,胆敢调侃老身!”
扶桑姥姥倏然双目绿光迸射,炭条似的五指齐弹,五股急疾无比的锐风,挟着嘶嘶厉啸,疾射继光前胸”玄机”、“气门”、“将台”等五处大穴。
继光劲敌当前,早已时时提神戒备,扶桑姥姥的指劲才吐,他已滑步拧身,斜飘五尺,不料,脚步尚未站稳,一股令人窒息的巨大潜力已呼的一声,当头压到,这招快速奇突之极,无论化解闪避都已不及。
逼得他暗中猛地一咬牙,身形呼的一转,单掌一穿一式“铁马金戈”,硬接来势,只听砰!篷!一声巨大爆响,双方掌力接实之下,继光马步摇晃,一连枪出七八步方把身形稳住,只觉内腑血气翻腾,似已受到剧烈震荡。
扶桑姥姥也万没有想到,继光会在这种极端不利的情势下,挥掌硬接自己的掌力,所以也被震得连退了三个大步。
这一招硬接之后,彼此心里有数,继光虽然内力稍差半筹,扶桑姥姥要想在短期内打败他,确也并非易事。
而继光虽然吃了点亏,但却缓和了一下眼前的局势,他对扶桑姥姥这种不顾身分,说打就打的突击行为,感到十分愤怒,当下猛吸一口气,把翻腾的血气稳住,冷笑一声道:“这种行为难道是一个成名人物怕应有的吗?”
扶桑姥姥这时野性已发,脸上杀机隐隐,对继光的话竟是不理不睬,身形倏地往前一扑,鬼爪连挥,顷刻之间攻出一十五掌。
刹时罡气如涛,漫天劲气横溢,把继光卷入一片掌影之内。这遭继光早有准备,大喝一声挥掌纵身迎上,一上手便把消霜七掌施出,以攻还攻,也在极短期间,回攻了一十二掌。
这种上古绝学一旦施出,扶桑姥姥纵具一身难于莫测的功力,暂时也无法把他奈何,两人以快打快,疾雷奔电似的对拆了二十余招,竟是一个胜负难分之局。
继光深知对方功力较自己高出一筹,时间一久,决然不是她的敌手,到时说不得只有仰仗神剑了,是以出招十分慎重。
扶桑姥姥一生未逢敌手,故养成了她一种狂傲无比的性格,此时见对方居然和自己打了一个干手,心里更是暴怒如狂,蓦然一声厉啸,佝偻的身形暴长半尺,头上白发也呼的了齐竖立起来,身形倏地一个大回旋,双掌交挥,檄出十重掌影,刹那四周涌起一阵阵飙转如轮的回旋气劲,直向继光卷去。
继光正自全力出掌和她争持之时,猛觉四周天旋地转,一股无形潜力像弥山一般压上身来,自己所攻的掌力,一入旋转气流之内,立时无影无踪,不由暗吃一惊,这种奇异掌力,他平生还是第一次遇上。
眼看圈子一步一步缩小,压力也愈来愈大,知道这时若不采取主动,势必要伤在对方深厚沉浑的内力之下。当下猛吸一口气,把两极混元真气提聚,双掌一阴一阳,疾在身前划一太极图形,呼的一齐劈出。
他此时真气已能收发由心,这一掌之势有如平地骤起风云,嘘!嘘!一阵撕裂空气的怪音骤起,场中隆起一声裂帛似的大响,轰然一声,四周回旋劲气倏剑,扶桑姥姥银发戟张,惊呀无比地倒撤八尺,继光也脚步踉跄连退五步。
但听扶桑姥姥夜枭似的一声怪吼道:“哼!看你不出呢!你已把两极混元真气练成,那就休怪老身手辣啦!”
声随人到,一幢迷迷蒙蒙的淡紫气劲,已狂飙一般匝地而来,紫气未及,一股令人窒息的劲力早把四周空气疑结,直使你身子转动都难。
继光曾经数度遇上鸿蒙紫气,但威力绝没有像这次的强大,心中凛然之下再次将两极混元真气凝聚,陡的一声大喝,双掌全力推出,危急之中,这招已尽了全力。
轰隆隆,场中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响,尘土飞扬,继光的一个身子竟被震得凌空飞起,空中连续几个翻滚,扑塌一声摔了下地来。
扶桑姥姥也在这招硬碰之下,蹬!蹬!连退了五六步,但她生性凶悍狠毒无比,立时猛吸一口气,硬把翻腾的血气稳住,倏的向继光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