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位,供上咱们圣教主的长生禄位!”
上官云道:“圣教主活一千岁,一万岁!咱们的子子孙孙,
十八代的灰孙子,都在圣教主麾下听由他老人家驱策。”
众人齐声高叫:“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千秋万载,
一统江湖!”
任我行听着属下教众谀词如潮,虽然有些言语未免荒诞
不经,但听在耳中,着实受用,心想:“这些话其实也没错。
诸葛亮武功固然非我敌手,他六出祁山,未建尺寸之功,说
到智谋,难道又及得上我了?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固是
神勇,可是若和我单打独斗,又怎能胜得我的‘吸星大法’?
孔夫子弟子不过三千,我属下教众何止三万?他率领三千弟
子,凄凄惶惶的东奔西走,绝粮在陈,束手无策。我率数万
之众,横行天下,从心所欲,一无阻难。孔夫子的才智和我
任我行相比,却又差得远了。”
但听得“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之声震动天地,站在峰腰的江湖豪士跟着齐声呐喊,四周群
山均有回声。任我行踌躇满志,站起身来。
教众见他站起,一齐拜伏在地。霎时之间,朝阳峰上一
片寂静,更无半点声息。
阳光照射在任我行脸上、身上,这日月神教教主威风凛
凛,宛若天神。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但愿千秋万载,永如今……”
说到那“今”字,突然声音哑了。他一运气,要将下面那个
“日”字说了出来,只觉胸口抽搐,那“日”字无论如何说不
出口。他右手按胸,要将一股涌上喉头的热血压将下去,只
觉头脑晕眩,阳光耀眼。
四十曲谐
令狐冲大醉下峰,直至午夜方醒。酒醒后,始知身在旷
野之中,恒山群弟子远远坐着守卫。令狐冲头痛欲裂,想起
自今而后,只怕和盈盈再无相见之期,不由得心下大痛。
一行人来到恒山见性峰上,向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
太的灵位祭告大仇已报。众人料想日月教旦夕间便来攻山,一
战之后,恒山派必定覆灭,好在胜负之数,早已预知,众人
反而放宽胸怀,无所担心。不戒夫妇、仪琳、田伯光等四人
在华山脚下便已和众人相会,一齐来到恒山。众人均想,就
算勤练武功,也不过多杀得几名日月教的教众,于事毫无补
益,大家索性连剑法也不练了。虔诚之人每日里勤念经文,余
人满山游玩。恒山派本来戒律精严,朝课晚课,丝毫无怠,这
些日子中却得轻松自在一番。
过得数日,见性峰上忽然来了十名僧人,为首的是少林
寺方丈方证大师。
令狐冲正在主庵中自斟自饮,击桌唱歌,自得其乐,忽
听方证大师到来,不由得又惊又喜,忙抢出相迎。方证大师
见他赤着双脚,鞋子也来不及穿,满脸酒气,微笑道:“古人
倒履迎宾,总还记得穿鞋。令狐掌门不履相迎,待客之诚,更
胜古人了。”
令狐冲躬身行礼,说道:“方丈大师光降,令狐冲不曾远
迎,实深惶恐。方生大师也来了。”方生微微一笑。令狐冲见
其余八名僧人都是白须飘动,叩问法号,均是少林寺“方”字
辈的高僧。令狐冲将众位高僧迎入庵中,在蒲团上就座。
这主庵本是定闲师太清修之所,向来一尘不染,自从令
狐冲入居后,满屋都是酒坛、酒碗,乱七八糟,令狐冲脸上
一红,说道:“小子无状,众位大师勿怪。”
方证微笑道:“老僧今日拜山,乃为商量要事而来,令狐
掌门不必客气。”顿了一顿,说道:“听说令狐掌门为了维护
恒山一派,不受日月教副教主之位,固将性命置之度外,更
甘愿割舍任大小姐这等生死同心的爱侣,武林同道,无不钦
仰。”
令狐冲一怔,心想:“我不愿为了恒山一派而牵累武林同
道,不许本派弟子泄漏此事,以免少林、武当诸派来援,大
动干戈,多所杀伤。不料方证大师还是得到了讯息。”说道:
“大师谬赞,令人好生惭愧。晚辈和日月教任教主之间,恩怨
纠葛甚多,说之不尽。有负任大小姐恩义,事出无奈,大师
不加责备,反加奖勉,晚辈万万不敢当。”
方证大师道:“任教主要率众来和贵派为难。今日嵩山、
泰山、衡山、华山四派俱已式微,恒山一派别无外援,令狐
掌门却不遣人来敝寺传讯,莫非当我少林派僧众是贪生怕死、
不顾武林义气之辈?”
令狐冲站起说道:“决计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