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宏去见凯别兴,说道:“我引你去见皇上。”孟健雄捧
了皮盒,盒中玉瓶已取出了一个,贴还封条,凯别兴并不知情。
三人来到巡抚府前,孟健雄将皮盒交给使者,向巡抚府一指,
道:“你自己去吧。”两人径回孤山马家,途中遇见杨成协和卫
春华,说李可秀接到信后,又惊又怒,收兵回去了。
申牌时分,门房递进一张帖子来,说有个武官来拜会总舵
主,帖上写的是“后学曾图南顿首”。马善均笑道:“七当家,你
的计谋多半成了,这曾参将是李可秀的亲信。”陈家洛道:“九
哥,请你去见他吧。”
卫春华来到客厅,见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官,满脸
被滚油烫起的伤泡,认得今天在提督府曾经交过手的。卫春华
道:“曾将军要见敝当家,不知有何见教?曾图南道:“我奉李军
门差遣,想见贵会陈总舵主商量一件要事。”卫春华道:“敝当
家现下没空,曾将军对我说也是一样。”曾图南心想我是朝廷
命官,来见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已是屈尊,居然他还搭架子不
见,心头火冒,但既然是有求而来,只得强抑怒气,道:“军门刚
才收到陈总舵主的信,得知他如夫人在贵会这里,盼望陈总舵
主放她回去,军门自然另有一番心意。”卫春华道:“这个好办,
我想我们陈当家无有不允。”
曾图南道:“还有第二件事,那是关于回部玉瓶的。”卫春
华嗯了一声,并不答腔。曾图南道:“回部派人送了一对玉瓶求
和,皇上打开皮盒,却见少了一个,天颜很是震怒,一问使者,
说曾有一位青年军官问过他话,那人自称是浙江水陆提督李
可秀。皇上把李军门叫去询问,李军门自然莫名其妙。幸亏皇
上圣明,知道李军门决不会做这等事,其中必有别情,所以倒
也没有怪罪。”
卫春华轻描淡写的道:“那很好呀。”曾图南道:“然而皇上
说,这事要着落在李军门身上,限他三天之内,将失去的玉瓶
找到呈上,这个就很为难了。”卫春华道:“找不到怕要革职查
办吧?其实呢,不做官也很清闲呀。不过若是满门抄斩,就苦
恼些了。”
曾图南只得不理他的嘲讽,道:“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兄弟今日特地来求贵会交还玉瓶。”卫春华仍是不动声色,淡
淡地道:“玉瓶甚么的,我们倒没听说过。不过李军门既然遇上
了这个难题,曾将军又亲自光降,咱们帮忙找找,也无不可。过
得一年半载,或许会有点头绪也说不定。”曾图南武艺虽不甚
高,但精明干练,很会办事,知道跟这些江湖汉子打交道,越爽
快越有结果,便道:“李军门说,他对贵会陈总舵主慕名已久,
只可惜一直没机会结交亲近,今日贸然来求两件大事,无功不
受禄,心中也是过意不去。所以陈总舵主有甚么意思,请不客
气的吩咐下来。”
卫春华道:“曾将军十分爽快,那再好没有。我们陈总当家
的意思,第一件,我们红花会今天得罪了李军门,要请他大肚
包容,既往不咎。”曾图南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兄弟可以拍
胸膛担保,军门以后决不致因这件事跟贵会为难。第二件呢?”
卫春华道:“我们四当家文泰来关在提督府,曾将军是知道的
了?”曾图南嗯了一声。卫春华道:“他是钦犯,李军门便有天大
的胆子,也不敢将他释放,这个我们是明白的,可是陈总当家
的想念他得紧,今晚想见他一见。”曾图南沉吟半晌,道:“这件
事十分重大,兄弟不敢作主,要回去问过军门再来回话。陈总
舵主可还有甚么吩咐么?”卫春华道:“没有了。”
曾图南告辞回去,过了一个时辰,又来求见,仍是卫春华
接见。曾图南道:“军门说道:文四爷所犯的案子重大之极,本
来是决不能让人探监的。”卫春华道:“本来嘛!”曾图南道:“不
过陈总舵主既然答应交还玉瓶,军门也只得拚着脑袋不要,让
陈总舵主一见。但是有两件小事,要请陈总舵主俯允才好。”卫
春华道:“请曾将军说出来听听。”
曾图南道:“第一,这是军门为了结交朋友才舍命答应的
事,要是给人知道了,那可是天大祸事……”卫春华道:“李军
门要陈总当家答应,此事决不可泄露一字半句,是不是?”曾图
南道:“正是。”卫春华道:“这件事我代我们当家答允了。”曾图
南道:“第二件,探监只能陈总舵主一个人去。”卫春华笑道:
“李军门当然怕我们乘机劫牢。好吧,这件事我也答应了。探
监是陈总当家一个人去,我可没答应不劫牢。”曾图南道:“卫
大哥是英雄好汉,千金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