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梵融的眉宇间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一下,她好似很抗拒这两个字。
我说:“真想不到,原来你们是夫妻。”
梵融耸耸肩,装作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说:“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iuiu表现得很兴奋,她问邹之明:“那和老师写的那些理论和对两性的分析,也是来自经验之谈了?”
梵融插话道:“什么书?和老师?你在叫他?”
这个问题令iuiu打开了话匣子,她一五一十的告诉梵融,和老师源于笔名,他出过两本两性心理书,她和我都是他的忠实读者。
我不明白为什么iuiu要捎带上我,我只知道梵融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听完了iuiu的介绍,梵融好似重新认识了丈夫一样,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只知道他写书,还以为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奇】的玩笑文学,没想到【书】还有读者,更没想到读【网】者里还有韦若。”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你不像是看这类书的人。”
四人聚会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邹之明和梵融走后,iuiu做了结论。
她说:“我看得出来,梵融很排斥让人知道她和和老师的关系,尤其是你。”
我点点头,说:“她让我觉得我知道了一个最不该知道的秘密,我好想窥探了她埋藏的最深的。这是为什么?”
她说:“这种心态只有一种解释——丢人。”
我说:“我不明白。我只见过很多男人会觉得自己的妻子丢人,没见过妻子嫌弃丈夫的。”
她说:“现在可不是丈夫是天的年代了,那个梵融是个典型的女强人,她也许看不上文人。”
我撇撇嘴,浑身不对劲儿,好似一个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我没将这件事告诉黎先生,虽然他看出我有些不对劲儿。
我的不对劲儿表现得很明显,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将糖当成了盐,又把酱油当成了醋,糖醋肉成了酱油咸肉,黎先生却还安慰我说:“挺好的,挺下饭的。”
洗衣服的时候,我又忘了按下开关,以至于衣服泡了一个小时,我才想起今天的洗衣机似乎很安静。
黎先生观察了我许久,这时他也忍不住了,问我今天出了什么事。
我不答反问:“黎鹏,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会排斥像大家介绍她的伴侣?”
黎先生说:“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
我问:“如果是夫妻,本就是同林鸟,有什么压力不能共同面对的?”
他犹豫了一下,问我:“你是不是不习惯现在的生活?”
原来他以为我说的是我和他?
我连忙否认道:“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一脸不信,说:“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需要改变,咱们可以试着……”
“我都说了是随便问问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突然感到无比的厌烦。
黎先生愣住了,看着我。
我拨拨头发,解释道:“我不是发你脾气,我是真的随便问问。”
说完这句,我忽然感觉力不从心,有种不管我说什么都得不到认同的无力感。
我只好自嘲地笑笑,说:“算了,当我没问。”
一直到睡觉前,我都处于无比烦躁的状态,我紧张,我压抑,我无助,我烦闷,我看黎先生很不顺眼。
可笑的是,我的烦躁找不到根源,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厘头。
我在想,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帆风顺的夫妻关系?我爸、我妈,iuiu的爸妈,邹之明和梵融,我和黎先生。到底结婚是为了什么,为了互相针对和互相折磨?还是为了防老,为了老了吵架能有个伴儿?
我相信,就算这世界上最权威的科学家,都不能解答这个论题。
半夜两点,我在床上疼的惊醒过来,虚弱的用手摇晃黎先生的胳膊,但他一动不动。
我大叫着“黎鹏,救命”,他才惊醒过来。
我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混蛋!我快死了!”
他第一次听到我说死字,他吓得面色惨白。
而我,只是哭和不停的谩骂。
半夜三点,黎先生抱着我冲进了急诊室。
医生给我开了止疼药,黎先生却还抓着对方问,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我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懒得说话。
医生告诉他,这是痛经。
黎先生却说,我从没有这么疼过,他怀疑我有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