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放心,我会认真学的。”
纪墨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对制琴工艺的认真,真的是很有紧迫感了。
【主线任务:制琴匠。】
【当前任务:专业知识学习 (32/100)】
学习到的每一点知识,自己还不知道多少,如何量化,系统就直接转化为了最直观的数据,让他清楚明白按照“100”的刻度条,自己如今正走在哪里,看到之后就知道差距,知道希望。
曹木微微点头,直接开始了灰胎工序,这一步开始之前需要先准备三种粗细程度不同的灰,为粗灰、中灰、细灰,先用粗灰,这灰是鹿角霜混合了大漆而成的,本质上还是一种胶,鹿角霜是熬制鹿角胶后剩余的骨渣,这种东西混合了大漆之后的附着力不错,上了一层之后又是静待阴干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纪墨不太明白何为灰胎,听得曹木讲解也不过是“胎如人衣”的那一套,若要细究下去,对方也不知道原理为何,这就好像不懂浮力的人也可以学会游泳,有些东西原理怎样不影响制作使用,可能只有创始人知道为何非要有这样的一个步骤。
纪墨某些方面有点儿小钻研的劲头,很想知道这灰胎到底是为了美观好看,还是为了防腐保护,又或者进一步增加古琴自带的音箱感,让音色更加明亮苍古?
手有点儿痒,想要自己试做几种不同的,之后再对比效果,起码从目前的的状态上看,这时候的古琴完全没有什么美观的感觉,那一层粗灰黏上去,实在是有点儿丑。
“阴干之后再打磨,然后补灰,再阴干,再打磨,之后的中灰,细灰,也是如此做法,这个过程有些漫长,时间要把握好。”
曹木这般说着,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思量,时间周期早就排列好了,之后照着做就行了,这些就没必要跟纪墨立刻说明了。
“哦。”
纪墨了悟般点了点头,又要阴干啊!
自接触制琴以来,有关阴干的步骤还真是不少,这方面纪墨在心中稍稍归类了一下,想着全部看完整个制作流程之后再总结一下,这也算是技术要点的一部分了。
阴干需要看天气,昨天才下了一场雨,今天又是阴天,地面还没有干透,上山的路都不那么好走,纪墨是被曹木背上来的,如今下山,也是同样。
曹木的背有些驼,这是天生的,被他背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被顶在了高峰上,正对胸口的高峰让人很不舒服,纪墨却没有吱声,伸着小胳膊努力地搂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姿势对曹木来说,同样也不够舒服,孩子的臂围能有多少,明显感觉到脖颈处有点儿勒,连脚步都跟着快了几分。
等到下山之后,曹木放下纪墨,师徒两个都松了一口气,一个是生怕在山上“山”的时候把自己掉下去,一个是总算不用被勒脖子了,相视一笑的时候却又像是保守了一个共同的秘密,各有所得。
走了不多远,看到纪大郎的时候,师徒两个的脸色就没刚才那样轻松了。
“你带三郎上山了?”
纪大郎惊诧之中带着点儿不满,这样的天气,山上往往更加危险,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雨天时候不要上山,就是地面没干透的时候,也不要往山上跑。
“三郎还这么小,你怎么……”他倒不说曹木上山的事情,生活所迫,总有些理由让他上山,但纪墨……
“哥哥,这是我要上山的,我要跟师父在一起!”纪墨生怕事情发展不对,天知道这会儿纪大郎怎么会过来,之前的那些时候,兄弟两个都是早晚一同,中午纪墨都是提前吃饭,也不会跟岑家凑热闹,早早就能跟着曹木跑,纪大郎也不会在吃饭之余再找他一回。
这还真是头一次被纪大郎逮到,往常曹木上山都会避着人,若不是纪墨第一次跟他碰面就在山下,是亲眼看着他上山的,也没人会留意到中午的时候曹木都是在山上过的。
他家中那些女人从来不关心他中午不回来吃什么,曹木在家中做饼,她们也都是看到过的。
被当做大人看待的曹木,除了曹婆子每月从他这里拿钱的时候会问一些生活日常的琐事,其他时候,都是被忽略的。
“三郎,到底哪个是你哥哥,你这样向着他!”
纪墨一插话,纪大郎的矛头顿时转向,那种痛心不已的小眼神儿,可真不像是个要成亲的大人,更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曹木抱臂旁观,只在纪大郎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才面露无奈,说:“我也是没办法,三郎一定要跟着,我只好带着他一起,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毫不客气地把锅都推到了纪墨的头上,纪墨看了曹木一眼,虽然他本来就是准备把矛盾接过来,免得恶化关系的,但这样被推了一把,还真是五味杂陈,师父啊师父,你竟然是这样的师父。
“你,你……”纪大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口舌伶俐的人,这会儿张口结舌,也被曹木这种回答给惊到了,所以,对方就是履行哄孩子的职责?反正人好好的,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但……纠结中的纪大郎又被纪墨胡搅蛮缠地带歪了话题,总算不对曹木说这件事了,并答应了纪墨,不把事情告诉父母。
第82章
纪大郎不是个多事的,答应了纪墨就会做到,连续几天,纪家都是风平浪静,纪墨就知道对方是守信了。
“他带你到山上,你们做什么了?”
纪大郎以往没关注过曹木带着纪墨做什么,因为他们的一切都像是在眼皮子底下,上午在地里,下午在河边儿附近养鸡,还能看顾几只放在河水中的鸭子,这都是众人视线之中的,至于中午大家都吃饭休息的时间,这两个到了哪里,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想过。
“不能说。”
纪墨答应了不说,当然不会说,但“不能说”这样的保密态度,本来也意味着一点儿什么。
纪大郎若有所思,再见曹木的时候,就直接问他了:“你带三郎到山上是做什么,你教他你家的手艺了?”
“三郎跟你说了?”
曹木态度平和,连这一句都没显出心思来,但他垂下眼皮的小动作,明显是在想什么了,若是纪墨说了,那么这个小弟子就没必要要了,他讨厌不遵守承诺的人,更讨厌别人答应他的没有完成。
“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但你们肯定有事儿,以前就有人看到你家弄木头,你家肯定也是木匠,就是神神秘秘的……”
纪大郎哪怕现在学着木匠活,但他以后是没准备做木匠的,这一点岑木匠也知道,教到一定程度就不理会他了,在纪大郎看来,这种手艺活,也就是没有其他赚钱的法子才显得昂贵,若是有钱,想要怎样手艺的人找不来?如曹家这种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反而有些小家子气。
像是岑木匠多好,对方从来不掩饰自己会木匠手艺,这样周围的人需要做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家,不用开铺子就方便赚钱了,有什么不好?
如曹家这种,遮遮掩掩的,真是活该过得穷了。
岑木匠擅长的是做家具,不知道曹家擅长的是什么?
纪大郎饶有闲心地好奇着,没发现曹木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下,不是纪墨说的,那还好。
小弟子的嘴巴一直很严啊!
嘴角已经泄露了一丝笑意,曹木轻轻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做什么,反正,没谁会在意我的。”
“呃,也不是啊,父母都是爱子的,你是儿子,比女儿更好。”
听得曹木好似自怨自艾的话,纪大郎笨嘴拙舌地安慰了一句,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重男轻女的,如曹木这样鼎立门户的儿子过得这么惨的,还真是少有。
话赶话地,纪大郎就把往常想的说了出来:“你自己也要立起来啊,家里那些女人,难道不都应该听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