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也是没想到这茬,他那个精心挑选的琴胚还在那里,更不要说那些木料阴干的年头少说也有五六年,再等一两年也能制琴用了,不用再白白等七八年等木料阴干,这些可都是能够化作知识点的经验,不能就此浪费了。
再有,最重要的还是放在那里的工具,纪墨记得清清楚楚,有一套曹木已经说是给自己了,好像是他兄长曾经用过的,这些可都是比木料更难得的东西。
“哥哥,我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
纪墨仰着头,期待地看着纪大郎。
纪大郎看看家中父亲母亲,再看看弟弟,好吧,谁让就他一个能干的。
“走吧,我跟你一起。”
纪父还不知道山上的木料有多少,到底不太放心大儿子,整了整袖子,也跟着出去了。
这下,纪大郎更没什么怨言了。
路上,碰见晚归回家吃饭的,对方招呼他们:“出去啊?”
眼神之中还带着些好奇之色,似乎是奇怪他们这会儿不吃饭出门做什么。
纪大郎脸上有点儿僵,纪父笑呵呵说:“这不,大郎也算是出师了,我给他弄了点儿木料,不说出去做买卖,以后自家做点儿东西总是方便。”
这话也是人之常情,会什么做什么,就算不做,也不可能缺了材料,就像纪家因为纪大郎学木工活儿,还有一套木工的工具,周围邻居,偶尔借个一件半件的,也都是知道的。
那人点点头,没深问,就是一错身的事儿,过去了。
走远了一些,没人了,纪大郎才看着纪父傻乐,给他翘了一个大拇指:“爹,您可真厉害!”
“左邻右舍的,有什么能瞒过人,还不如过了明路。”
纪父这般教着,见没人在,就让纪大郎加快了步子。
山上的小木屋纪大郎一次没去过,但上次找也找到半路了,记得曹木是从哪边儿出来的,向着那边儿走了不多远,就看到了小木屋的所在。
幸好纪父跟着来了,纪大郎打开木屋,看到的就只有那几块儿木料,还撇撇嘴嫌弃太少,纪父看到的就多了,工具,拿走拿走,大漆麻布,拿走拿走,桌子椅子,拿走拿走……
木料好拿,遮盖琴胚的草席就能包了,一裹就走,剩下的搬运起来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太好说了,纪父没奈何,只能在山上等着,等到晚间天蒙蒙黑,外头没人的时候,才带着纪大郎一起搬运,为这个还把家中的车子推出来了。
幸好纪大郎是学过木工活的,做活儿未必多厉害,但简单拆卸一些桌椅再重组还是很容易的。
隼牟结构的木制品,拆卸重组都不会损伤根本,大晚上,重新把桌椅组合起来,看着竟然还很不错。
纪父喜欢那个带靠背的椅子,当下就把家中的换了,桌子倒是没动,连同之前摆在桌上的琴胚一起,都给了纪墨。
一起给纪墨的还有两套工具并那些木料还有其他的大漆麻布之类的,纪父指着那些说:“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应该是你制琴要用的,我都给弄回来了!”
纪墨满眼兴奋,他是真的没说那么多,没想到纪父都考虑到了,欢快地道着谢,之后就说都是要用到的如何如何,还说要把制作好的第一架琴给纪母。
“都是小姐用的,我哪里能够用?”纪母乐开了花,却还是如此推拒。
“怎么不能用了,母亲也是小姐!”纪墨坚持,他再情商低下,也明白每个女人都是小公主的意思,无论多少岁,不能少的是情怀。
纪父在一旁帮腔:“你们母亲可比那些小姐好看多了!”
不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却让纪母红了脸,双目中似乎都有了年轻时候的水雾,柔柔递送,纪大郎搓了搓胳膊,这鸡皮疙瘩,挡都挡不住,“得了,就我,白忙一场。”连块儿木板都没得到,还真是白忙了。
纪父不客气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那个给你。”
纪母在一旁笑,纪墨也跟着笑,纪大郎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腿,拉过旁边儿一把椅子,讨价还价:“两把。”看了纪父点头,这才笑起来,总共就三把椅子,他得了两把,不少了。
第89章
纪家的房子挺宽敞的,纪父专门腾出一间来,不偏不倚地把地方大致划分了两块儿,给两个儿子一人一边儿,木工活都放在这里做,免得乱糟糟的,至于山上的木屋,纪墨这么小,不好经常往哪里跑,干脆就不管了。
他们搬东西早,确定完这些的时候,曹婆子才从两个儿媳妇搬空了家的噩耗之中回过神来,等她想到山上还有个屋子,就去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只当是曹木都倒腾清楚了,扭头就带着女儿去村长门口哭了。
这一场闹剧持续了好些日子,邻村的人看够了热闹,纪大郎偶尔也会关注一下,就怕有人发现山中的屋子是他们搬空的,结果曹家女儿嫁了,曹婆子也跟着去了,事情算是彻底完了,纪家人也安了心。
纪墨却有点儿失落,这就是说曹木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主线任务:制琴匠。】
【当前任务:专业知识学习 (56/100)】
“那么,剩下的就靠自己了。”
纪墨有点儿失落,却很快调整好心态,在这条路上,指望谁长久相伴,都是不现实的,能够学到知识都要看自己,别人的陪伴并不能够增加知识点,一个师父的存在,会在前期容易提升知识点,但在后期,教授也是有个极限的。
“ 就从现在开始吧。”
纪墨还小,之前常往外跑是因为要去曹木那里,没有了曹木,他就没了出去的理由,反而更能宅得住,每天醒来,睁开眼,吃了饭,就往木工房里一钻,等到中午再度吃饭才会出来,专心致志地制琴。
因为他的这份专注,纪母都不许纪大郎去房间里打搅他,渐渐地,在纪墨还没发现的时候,木工房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天地,偶尔纪大郎会站在门边儿看,还是得到了纪墨允许的时候,才会看两眼,虽然不太明白那些程序之间的每个步骤都是为了什么,但那种不明觉厉,却是感觉到了,连岑师傅都做不到那种让人产生敬畏感的专注认真。
“三郎以后肯定比岑师傅厉害!”纪大郎私底下这样对纪父说。
纪父也是有眼睛会看的,他看到之后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说别的,就小儿子这份聪明,这份专注,若是不能有所成,才是上天不公。
“那么大点儿人,也就跟那琴等高,就那般……”
纪母看得满眼爱怜,以前不知道小儿子在做什么,看不到这样的场景,如今回想,要从师父手中学点儿东西,该多不容易。
一时又想到了曹木:“以前看着是个老实头子,如今知道这人也不老实,还不知道他对三郎到底怎样。”
一颗心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次担心起来,纪母能够做的就是做一些好吃的,给小儿子补补。
婚期临近,纪大郎没时间嫉妒这些,来来回回置办东西,连新柜子,他都亲手打了一个,放在准备好的婚房里。
成婚那日,纪家格外热闹,纪墨被打扮一新,放在了新床上当童子坐床,等到新娘子来了,他这个小叔子更是有幸在新房中待了一会儿,大家闹起来的时候,把他这个小叔子往嫂子的怀里塞,让新娘子抱一抱,也好早日得个儿子,把纪墨闹得,怪不好意思的,瞅着空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