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2)

技术型工种 莫向晚 4785 字 6天前

门关了,还有一扇靠门的窗开着,正可见庭院里的景色,之前那里是种植了蔬菜的,似乎小时候的困苦总是记在心里,纪墨和莫秉中在这处宅院安家之后,能够种植蔬菜的地方就都种上了菜,吃起来方便不说,看习惯了,只要看到那绿油油的,就会产生些食欲,想到好吃的菜色来。

现在,院子里已经种植了一些花卉之类的,还能看到几颗残存的菜苗,并着一根瓜藤在那里,小小的瓜绿油油的,没有完全长成,看不出是怎样的瓜来,一时也想不到味道。

晚间那被念叨了许久的老爷来了,纪墨再次避开,老爷也是个中年人的样子了,留着须,看面相竟是不像大徒弟,可能像他的母亲吧。

不知道大徒弟娶了几个妻妾,又得了几个儿女,可能也是人丁兴旺吧,白日里,就听到院中人来人往,似有不少人的样子。

这一方天地的柔情蜜意没有太久,很快又听说老爷被老太爷责打之类的,小妇人抱怨说老太爷管束太甚,哪里有把孙子都有了的儿子随意责打的道理,他儿子在孙子面前都不要面子的吗?

小丫鬟是个老太爷吹,在这一点上并不附和小妇人,某日才在小妇人不在的时候跟人嚼舌说:“老太爷那样的人物,有这样一个儿子才是怄气……”

话中例行吹老太爷无一不好,连修复师的技艺都比过了师兄,继承了师父衣钵的老太爷一生做过何等何等样的事,跟谁谁谁那样的大人物都交好,然而,独有一子,却是没继承自己的手艺,还只知道往家里迎小妾,实在是让人看不上。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错了,怎么还有个“师兄”?

第300章

纪墨对财产的分配方案便是两个徒弟均分,这个“均”不是说所有物件都拆成均等的两半,尤其是宅子,不好切成两半,便一人得宅子,一人得物件,那物件就是纪墨自己修复好的东西,这些年,陆陆续续,也积攒了些,拿去卖了,换成这样一个大宅子也是不成问题的,剩下的钱财,日常结余,数量少,平分即可,算是一个总量上的“均”。

其中物件的价值,可能会有高低差,未必完全跟宅子等同。宅子也是,谁知道几年后的房价涨还是跌啊,所以,这个“均”也就是一个大概,并不细致。总体上表现他没有偏向的意思。

之前两个徒弟的确是这么分的啊!正合纪墨心中所想,甚至大徒弟憨厚,还把自己该得的钱财分出去一些给了小徒弟,差点儿都没米下锅了,怎么转眼间,这宅子就成了小徒弟的?

他们之后又换了?

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纪墨心中诸多想法,着急间却都不能验证,约莫这里偏了些,小丫鬟曾言这宅子扩建过一次,所以这里必然已经不是中心,许多事情都不太知道,也不可能看到老太爷出没在儿子小妾的房间周围,到底如何,是否只是小丫鬟见识短浅说错了,犹未可知。

稀里糊涂,这个五十年就过去了,不曾看到熟悉的人,也没有看到修复好的物件,当真是匆匆而过。

【请选择时间,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一百年。”

再次选择了时间之后,眼前所有如同流水一样划过,很快,以为还会在那个房间之中的纪墨发现已经换了一个地方,明堂敞亮,一个木匣被放置在桌上,四人正围在桌边儿,其中一青年打开了木匣,里面便是取名为鹤瓶的瓷瓶。

“这瓶子……”

一人见到这瓶子便目露惊疑,似是吃不准这瓶子的年代,欣赏地看着,就像是在看一道谜题,准备从中解出个准确答案来。

取出瓶子的青年面目普通,笑起来却可亲,一手捏着瓶口,一手托着瓶底,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在桌上,转头看着身边儿的友人,说:“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很有些来历,说起来还有一段好笑的故事。”

“哦?什么来历?”

“我倒要听听是什么好笑的故事。”

“速速说来!”

年轻人之间总有各种各样的乐趣在,本来就对瓷瓶很有兴趣的人,也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一听其中的故事了。

“这瓶子,叫做鹤瓶。”青年说了一句没什么趣味的开场白,点了点瓶子上的几只仙鹤,显然名字就是从这里而来,“你们可知这鹤瓶最开始是怎样的吗?这是一些瓷器碎片修复而来的。”

这的确是令人震惊的消息了,修复师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传闻,但,“全是碎片?”

听到这里,有人已经明白其中的不易在哪里了。

有约略知道一二修复事的,小心翼翼上手去摸那瓷瓶,俯下身,凑近了观看那瓶上的痕迹,试图找到一些裂缝来。

“我倒是听说过修复之事,也见过瓷器修复,不过,不是锔钉吗?怎么不曾见到钉子痕迹,难道全是用蛋清黏合,竟然能够保存这么久吗?”

他说着,又上手摸了摸,不敢用力,还小心地旋转了瓷瓶的角度,看了看周身,果然不曾看到钉子的痕迹。

“你说的是锔瓷吧,我也见过,那锔钉如同蚂蟥,又叫蚂蟥钉,看起来,可不怎么好看,不过有些意趣罢了。”

“这来历倒是不凡,也是老手艺了,现在修复东西,都用钉子了,哪里还会这般精细,不知道用什么黏合,竟是一点儿看不出痕迹来。”

瓷瓶已经转手,被一人小心托在手上,抬高,看那瓶子的底部,一是看痕迹,二也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辅佐年代判定的落款之类的。

“正因为此,方才难得。”

拿出瓷瓶来的青年有几分自矜之色,似乎有了这个瓶子,就能说明一二底蕴,不至于让自己比不过友人了。

“这是说了来历了,还有故事呢?我更好奇故事是什么。”

这般来历虽然不凡,但到底是个物件罢了,欣赏之后也不会有更多的感受了。

“故事可就说来话长了。”青年长相普通,也没有什么独树一帜的才能,在这个小团体之中常常是站在边角做配角的那个,这还是头一次作为事件的中心点,被大家的目光集中着。

他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捏着扇子,并不打开,宛若醒木一样在桌上“啪”了一下,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才说:“这还要从我祖父的祖父说起来……”

这一句话就惹来一片哄笑,“祖父的祖父”,这种说法可是让人脑子要反应一下了。

“直接叫太祖不好吗?”

有人吐槽,却也小声,一笑而已。

青年也不以为意,插了一句题外话,说:“一声‘太祖’,还不知道要被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年代辈分,这种东西近三四代的好说,但年代久了,还真是不好含糊一声“太祖”了,有的地方甚至会把祖父之上的祖宗统称为“太祖”,更有“祖祖”之类的叫法,听着就怪别扭的。

一旁的纪墨也为这些年轻人的活泼而面带微笑,在看到其中一个听故事的,特意把那瓷瓶远离了桌上充当醒木时不时要被拿起的折扇之后,更是会心一笑。

是个仔细人了。

这青年该是小徒弟的后代子孙吧,一百年,也不知道是多少代了,不管那宅子怎样落到小徒弟的手中,姑且往好处想,说不得是他们师兄弟置换了产业呢?或者干脆是大徒弟回老家之类的,把宅子留给小徒弟,自己往别处发展了呢?

连一个儿子小妾身边儿的小丫鬟都如此吹捧的人,姑且相信他真的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