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的本心便是如此,可真做下来,才能发现这事儿对银钱的消耗不可谓不大,白果也就是仗着自己嫁妆多,赚钱的铺面多,能够轻松应对下来,可这事儿要是换到眼前这位徐侧妃身上,那蹊跷劲儿可就多了去了。
白果话一问出,先前说话的夫人不免也想的多了些,面上渐渐升起些奇怪神色。
徐侧妃见状,忙道:“施粥施粮的些银钱,是妾身与豫王殿下借来的。”
“笑话。”李仙儿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嘲讽似地看向徐侧妃,“你问问这京中谁不知晓豫王殿下是一等一的廉王,岁俸银也不过一万两,不说这一万两里有多少银钱要维持王府周转,便是全拿去施粥撒粮,也不够你在江州那些铺子耗下的。你这话说出来,莫不是在说……豫王殿下也贪了?”
“慎言。”白果及时拉住李仙儿,对她摇了摇头。
豫王毕竟是皇帝亲子,便是他真贪了,但这种事也不能从皇家儿媳口中抖露出来。
表面和平还是需要继续维持下去。
李仙儿很快便反应过来,闭嘴不言,至于徐侧妃大概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神色露出一瞬间的惶恐,红着眼睛说:“那些银钱是正经从府库中拨出来的,殿下他绝对不曾贪过别人分毫。”
“殿下他素来廉洁,你若是个不会说话的,就闭上你那张嘴,没人把你当哑巴。”温和而又不失沉稳的声音陡然在西侧院中响起,豫王妃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病气,神色恹恹,但属于正妃的端庄姿态却一下子撑起了整个豫王府该有的气势。
她淡淡瞥了一眼徐侧妃,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中淡然地坐到白果的右手侧,状似无奈道:“家中妾室无礼,让静王妃与秦王妃见笑了。”
白果摇头:“我还以为姐姐不来了。”
豫王妃道:“本宫的生辰宴,自然还是要来看看的。”
众内眷夫人反应过来,纷纷避开徐侧妃,挂着笑容向豫王妃请安问好。
豫王妃摆摆手,垂眸看向徐侧妃,不轻不重道:“跪下。”
徐侧妃大惊,咬着嘴唇不敢置信。
豫王妃说:“是本宫训不了你了?”
徐侧妃一脸屈辱:“妾身犯了什么错,您要这般羞辱于我?”
豫王妃轻笑一下,懒得再去看他,用带着病气的声音同身边奴才道:“让他跪下。”
两个大力的奴才说了一句失礼,便压着徐侧妃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徐侧妃身边的奴才见状,纷纷软了腿脚,跟徐侧妃一起跪下去。
在座的夫人们觉得有些不好,但正妻教训妾室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徐侧妃是豫王府的宠妃,可眼下豫王到底不在场,还真是没人能救得了他。
徐侧妃跪在地上,眼底满是屈辱:“您到底想做什么?”
“教教你做妾室的该有的规矩罢了。”豫王妃笑容淡淡,垂眸看他,“若非你方才那般说了话,本宫竟是还被瞒在鼓里……本宫且问你,府中私库里的银钱是谁让你动的?”
徐侧妃抬起头,满目委屈:“是您病中,王爷才将府库的钥匙给了妾身,只叫妾身替您分担内务,这难道是妾身做错了?”
豫王妃点点头,似是嘲讽又似是不解:“所以,你便是为此挪用了本宫的嫁妆,去替你徐家赎罪,又成全你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