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的是粗暴的没边!
淮安痛得面色微微扭曲,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直到第二日错过了早朝,他才堪堪醒来,身上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后方也上了药,但他还是有些手脚无力。
更要命的是,他拨开里衣的时候看见身上青紫一片,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顿时气得身体微微颤抖,面色铁青的拿起枕头就丢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
青年心情不错,竟接过了丢来的枕头:“陛下。”
“滚滚滚!”淮安气急,胸腔几欲爆炸般的疼痛,他捂着胸口,浑身颤抖的指着他:“从今天开始,朕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
聂无垠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他收起了笑容,微微皱眉。
“陛下莫要动气,容易伤身。”
“你、你——”淮安指着青年的手指微微颤抖。
“陛下。”聂无垠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指尖,指腹摩挲他平滑的指甲盖,一黑一白的强烈对比,看得聂无垠心头越是欢喜。
“你我不是叔侄。”
话音刚落,淮安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你说什么?”
聂无垠握着少年指尖,微微低头吻住他的指甲盖:“陛下,你还记得十年前的宫变吗?”
淮安沉默的看他,好像未曾回神般,连手都忘记抽了回来。
他说:“十年前,太上皇驾崩,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自知已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故而委托前宰相云雪舒奉你登记。”
“云雪舒两年前身死,在他辅佐你的这八年间,你就从来没有怀疑,为什么他会甘心情愿的辅佐你而不求回报吗?”
这么明显的解释,足以将少年的世界颠覆。
青年唇.瓣微微颤抖,微微叹了口气:“太后云氏出嫁之前,曾与云雪舒私定终身。所以陛下,你的生身父亲,不是大哥,而是云雪舒。”
前任宰相云雪舒也是个风.流倜傥、鹤立鸡群之辈,他相貌出众,乃聂无垠那一辈最为俊俏的少年郎。
当初求亲之人几乎踏平了云家门槛,可惜最终无功而返——
他隐藏极深,对云氏爱之深,竟无人察觉。
若不是一年以前,聂无垠察觉到淮安的相貌有些奇怪,否则也不可能挖出这么多陈年旧事。
思及此,聂无垠伸出手扣住僵硬的少年,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
“陛下,你要记得,本王并未骗你。”
他只是……爱慕少年。
少年低低的“哈”了一声:“胡说!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本王没有。”
淮安不说话了,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是吗……”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聂无垠突然意识到这点。
他指尖微微颤抖,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
淮安推了推他的胸膛,重新躺回床上,懒懒的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差点要了青年的老命。
“不是骗我啊。”淮安说,“那就随便了。”
反正……魔尊想要的好感百分百已经拿到了,就没必要再继续折腾青年了。
思及此,淮安闭上眼睛,不去看青年因为他一句话而露出的狂喜。
青年满心欢喜,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愉悦。
“陛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放任他的意思吗?
青年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忍不住再次爬到龙床之上,低头吻住少年的唇.瓣。
淮安斜眼一瞥,不挣扎、不阻拦,一副“随你”的懒洋洋表情。
聂无垠眼前一亮。
他差点就要再次将少年抵在床榻之上办正事了!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伸出手紧紧抱住淮安,一刻不停的亲他的额头,亲他的眼角,亲他的脸颊和唇.瓣。
“陛下,我很开心。”
淮安嗤笑一声:“开心什么?朕不过是把你当条狗罢了。作为一条忠心的狗,你记得日后自己该怎么做就行了。”
“好。”青年道,“我会是陛下手中利刃,心之所向,剑之所向,绝不背叛。”
重重的承诺似山一样压在淮安心间,淮安闭上眼睛,心口的跳动不受他控制,如鼓噪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他的神魂。
淮安抿着唇.瓣,扭头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