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抬起头来，黑发黑眼的人类露出一个简直令吸血鬼心碎的怀恋笑容：“你让我想到了妈妈。”

乔什又懵了，他不清楚这是不是新类型的情话，纠结了一会，在人类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没看到被自己吐出的鲜血宛若活物般流动，流回了倒在地上的可怜女人体内。

过了半晌，女人惊醒，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当警备员恰巧巡逻到这个街道的时候，他们看到女人哆哆嗦嗦地祈祷着：“六翼的天使，神啊……”

．．．．．．

乔什跟着人类穿过大大小小的街区，他越来越心惊。

他这才发现这个楚天国长相的年轻人的不凡。

洛林是有宵禁的，这个看似柔弱的人类却敢于孤身一人走在街道上。而当发现年轻人行走的方向后，他的神情也不由变了。

人类在往吸血鬼的大本营走！

“嘿甜心，听我的，你不能往前走了。”他好心地提醒，不时有同类飞窜过两边的阴影处，黑暗中亮起一串串红色的眼睛。

他不清楚人类知不知道，吸血鬼们已经从后包围了这条街道。人类每走一步，吸血鬼们便悄无声息地靠近两步。

暗夜里的对峙明明紧张，却因为人类的毫无所觉而有些诡异。

人类停在了一扇门前，十步外，围满了神色戏谑的吸血鬼。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

门打开，里面金碧辉煌，黑、金、红三色映照出一个浮华瑰丽的世界。

如果人类故作镇定地认为门里的人会救他，那他死定了，因为门里同样是寻欢作乐的吸血鬼们。

一名吸血鬼转过头，眼睛一亮：“可爱的迷路的羔羊，来跪到我的面前，用你那张小嘴——”

下一秒，人类以吸血鬼都要惊叹的速度，将凭空出现的手.枪塞进了吸血鬼的嘴里。

开枪。

吸血鬼倒下的身体砸到了酒桌上，盛着血液的酒杯酒瓶哗啦啦倒了一地，每一片崩裂的碎片都倒映出吸血鬼们狰狞的脸庞，火花四溅，水晶灯炸开，黑暗侵袭。

乔什见证了一场屠杀。

手.枪消失，普普通通的匕首擦过空气，擦过吸血鬼僵硬的皮肤，锐利舔舐着柔软的血肉。

偶尔那把匕首会在人类拉开距离的时候变为手.枪顶着吸血鬼的下巴轰杀，更多的时候人类似乎更喜欢冷兵器带来的美感。

人类似乎真的只是人类，在血液的飘洒间，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他也会后仰去躲避吸血鬼的利爪，也会翻折手腕去调整匕首的角度。他与无数只觉得已经看穿他的吸血鬼们交缠在一起。

渐渐地，乔什以作为大明星的素养发现了厮杀间的一种旋律，如同血液的高低错落，如同身形的此起彼伏，匕首与骨骼相碰撞出的一蓬蓬金属的蒲公英恰如抖动的音符。

乔什看得入了迷，直到人类划下最后一个血色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