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弟妹张婆子病了。”不知道怎么的,话题扯到了方弛远的亲奶奶张氏身上去了。
“她有啥病?”老张氏一向不看好这个和她同姓的弟妹,觉得她眼皮子太浅,当初为了三两银子就差点把方弛远买给人贩子,这些年有不停的从他们这边占便宜,忒不是个东西。
“村里都传开了,说是什么急火攻心,把身体气坏了。”
众人一阵大笑,“这生气还能气出病来?真是涨见识了。”
“哪里没有气出病来的,那城里的官太太们可不是经常这样?”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城里的官太太从小娇生惯养的,心思细,多思多想的难免更容易劳心些,可她们都是在庄稼地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哪有闲钱养这个病。
“听说就是在衙门师爷来报喜那头倒下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嘚嘚嘚的还没说完,老张氏的重孙子方运福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祖奶奶,祖奶奶,小叔叔回来了!”
方运福今年八岁,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他对着没听清楚的老张氏又夸张的比划着说:“弛远叔叔从上京回来了,拉了那么大一马车的东西呢!”
他本就年龄小,古灵精怪的,
如此夸张的表现了一番,老张氏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哎呦呦,我的乖孙子可算回来了,走走,咱们赶紧去看看。”
老张氏说完竟然也没有招呼身后的两个老姐妹,拉着方运福就往门口走。
方家大门外面,是两辆高大的马上,张家村的人出行,一般都是靠走或者牛车,看见这样的马车出现在村里,自然引得村人注意。
村里的小孩子更是跟在马车后面一直跑到了方家门口,方弛远下车后,一人给了他们一块糕点,小孩子才四散着跑着玩去了。
“喜云,弛远你们回来了!”首先看到他们的竟然是爷爷方安山,他坐在门旁的石墩上,佝偻着腰,方安山如今的年龄也不小了,因为种了一辈子的地,出力多,看着竟比老张氏老了好几岁。
“爹!”“爷爷!”两个叫声同时响起。
“哎!”方安山上前抓他俩的手,“回来就好,赶紧进屋去。”
三人刚在门口站住,家里的大门就开了,然后方弛远的两个婶娘也走了出来,一阵喧闹问候之后,方弛远就让六子把马车驶进了院子里。
热热闹闹的到了晚上,方弛远一大家子人都坐在了一起,依旧是分了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方弛远坐在方安山的旁边。
“弛远这会真是出息了。”吃饭的时候,方安山一直拉着方弛远的手,“如今你中了榜眼,咱们一家都跟着沾光,没想到我方安山这一辈子还有这样风光的时刻,我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爹你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您能长命百岁!”
“是啊爹,您好好活,以后的好日子指不定得过成什么样子呢!”
“好好好,长命百岁。”方安山听了大笑不止,“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大家今天先好好吃饭。”
晚饭是方喜晴带着赵青春和李玉一起做的,菜都是自家种的,又买了猪肉杀了小鸡,做了满满两桌子菜,难得的丰盛,像过年一样。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默默吃着菜,也没什么争抢。方运福一直偷偷的看着方弛远,他的这个小叔叔很厉害,以前方弛远在家的时候,他被家人约束着不能打扰方弛远读书,所以不能接触,但他心里一直都崇拜方弛远,现在他看着方弛远,觉得他今天给自己的糕点真好吃。
一家人吃完饭,方弛远就把带回来的礼物一一摆在了桌子上,他的伯父伯母们都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笑笑。
方弛远也明白他们的心思,一边觉得要小辈的东西不好,一边又想看看自己给他们带了什么东西。
方弛远看着众人先打开了一个檀木的盒子,盒子一开,就露出了里面的黄金,黄金金灿灿的,虽然不多,但还是让一家人吃惊不已。
方弛远从里面扣出二两递给方安山说:“这个给爷爷。”
方安山愣愣的接住。
方弛远又扣了二两,一两给了方喜楼一两给了方喜进,“这是给两位伯父的。”
“这太多了吧!”方喜进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