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卫澧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让她滚出去。

赵羲姮觉得他是每日一犯的神经病犯了,于是收拾收拾东西走出去。

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呢。

她本来还想打探打探卫澧府上到底什么情况,在郡守府的时候,也没人敢跟她讲讲,她若是问副将的话,估计副将转头就会事无巨细禀报给卫澧:那个天天掉眼泪的公主向我打听您的情况呢。

赵羲姮不如问卫澧,但她还没等着问,就又被赶出来了。

她抱着碗往厨房走,脑袋里在思考,卫澧今年多大呢?

十八?十九?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

这个年纪,正好是成婚生子的年龄,阿耶二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出生了。

卫澧娶媳妇了吗?应当娶了吧,毕竟老大不小的。

既然娶媳妇了,兴许也有一房子姬妾,毕竟像她阿耶那样的男人实在太少了,即便叔父身体不大好,后宫御妻也有几十个呢。

一但一群女人只围绕着一个男人,那是非就变多了,也容易生嫉妒。

卫澧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对女孩子好的那种人,他的妻子们也不一定有多喜欢他吧。

第19章

驿站的老板娘显然很喜欢赵羲姮,昨天出门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给她带了一只糖人。吹成了孙悟空的模样,威风凛凛地扛着金箍棒。

赵羲姮很喜欢,高高兴兴谢过了老板娘,然后对着精致的美猴王的脑袋,啊呜一口,咬掉了他半个头。

甜丝丝的麦芽糖化在口中,整个人都变得幸福起来了。

驿站老板从外面拍拍雪进来,道,“今年过年就留在这儿吧,你哥伤不是还没好吗?驿站一到过年投宿的也不多,你们在,人多正好过年也热闹,我让你婶婶给你做江米条吃……”

老板娘拍了他一下,“提什么过年,现在谁敢过年,不要命了?”

赵羲姮叼着糖棒,凑过去给老板娘搓冻得红彤彤的手,然后腻歪着问她,“婶婶,怎么不能过年啦?我自打来到平州,就发现平州和别的地方大不一样,别的地方早早就开始准备过年啦,怎么平州还是这样冷清?”

老板娘也实在喜欢这个孩子,然后悄悄拉着坐在炉子旁,小声道,“平州从今年开始,下令不让过年了,若是谁家大张旗鼓过年过节,便要拉进平州的刑场,为这事儿,平州都死了好几千人。自打卫澧接管了平州以后,咱们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能过,天天提心吊胆的。”

老板也凑过来烤火,“这彪货兴许是脑子有泡,见着了人家高兴,他就不高兴,总是不愿意让人好过。咱们有啥乐呵事儿,也就关起屋子来自己过,在外头可不敢笑。”

说起卫澧,两个人好像又说不完的抱怨。

“你是不知道,他年纪轻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得了镇北王稀罕,镇北王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养了,他就天天腰上别俩刀,搁山上山下舞舞玄玄的,今天砍个这个人,明天又揭了那个的皮。结果好家伙,人家把养爹一家都杀了,自己称王称霸了,真是个没人肠子的畜生。”

赵羲姮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卫澧或是副将听见了,她悄悄回头看一眼,并未发现两人的身影,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于是急急忙忙转移话题,“婶婶,我才来平州,不知道平州还有什么好吃的,你给我讲讲嘛。”

老板娘开始絮絮叨叨给她数算平州的吃食。

赵羲姮却有些分神,心道原来平州这样冷清寂寥,都是卫澧一人造成的,他连年节都不让人家过,又不让老百姓笑,遇见了还要杀死他们,这种独裁残暴又违背人性伦常,怪不得大家都怨声载道,对他不满意呢。

至于他杀了养父一家夺权的事儿,上次听那刺杀他的人说过了,因此没太惊讶。

她也弄不明白卫澧不让人过年过节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开始抽风。他难不成是年兽转世,怕鞭炮声?

至于在这儿过年这种事儿,赵羲姮是万万不敢应承下来的。

卫澧不让平州百姓过年,他们偷着过看不见就算了,现在当着他面儿阳奉阴违,她委实替这一家担心。

离过年还有九天,希望卫澧能如副将所说的,明天就活蹦乱跳带着她往平州走,也希望这一家当真能不掉脑袋,好好过个年。

第二天一早,赵羲姮还在梦中,房门就被人踹了一脚,根据力度来判断,她觉得应该是卫澧那个老狗下床了,不然也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儿踢门板子。

卫澧站在房门前,负手而立,黑衣愈发衬得他那张大病初愈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