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赵羲姮的头,扯扯嘴角,“不是今天,是从你搬进来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出去。”
赵羲姮恍若大悟,原来卫澧一直在囚禁她?她都没发现。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卫澧,“……”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意思?
他设想的是把赵羲姮关起折磨,等她想要逃出去的时候,他就捏着她的下巴恐吓她,告诉她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但现在事情发现的方向实在不对劲儿。
卫澧总有种预感,他现在不说,这句话可能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他拍拍赵羲姮的脸蛋,“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踏出这个院子一步了,你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刚从院子外面回来。”赵羲姮动了动腿,卫澧现在要打断她的腿吗?
“下次你再敢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卫澧薄唇抿起,阴恻恻的威胁她。
他嗓子不好,说话不好听,说什么都带着一种阴森恐吓的劲儿,赵羲姮听了好几个月,现在已经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了。
卫澧是个纸老虎,他每次就吓唬吓唬人,下次她就当着她的面儿从院子里出去,气死他!
还想囚禁她,门儿都没有。
赵羲姮问完了,卫澧抿抿唇,虽然有问题会显得他很蠢很丢脸,但他还是开口了,“那个小白脸……”
“人家有名字。”赵羲姮打断他。
卫澧深吸一口气,“那个谢青郁,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不记得了,从记事开始就认得了。我阿耶喜欢他。”赵羲姮想了想。
从小认识,那就是贵族子弟,青梅竹马,关键赵羲姮的父亲也很喜欢,故交,当真故交,十几年的故交。而卫澧,赵羲姮才知道世上有他这么个人不到半年。
卫澧手臂收紧,将赵羲姮箍紧了。
他感觉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要从心口那地方涌出来,酸疼酸疼的,要他命一样;又像是蚂蚁撕咬,他恨不得剖开胸膛,把心挖出来。
“那他和你真的只是故人吗?”谢青郁能那样正大光明的喊她的乳名,卫澧没喊过,只在心里喊过,或者不自觉顺口的时候。
卫澧从来不承认,他其实是怕赵羲姮嘲讽他,看不起他,和别人那样。他心里隐隐有个怯弱的念头被压的很死:他不愿意袒露出一点点的对赵羲姮的喜欢。
赵羲姮刚要张口,卫澧道,“你不说实话我就把谢青郁丢进查干湖淹死。”
“我要说了你就放过他。”赵羲姮真怕她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卫澧真把人打死了。
“嗯。”卫澧闷闷点头。
他其实不想听赵羲姮亲口跟他说,她同谢青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是我阿耶给我定的未婚夫。”赵羲姮说完,赶忙紧紧扣住卫澧的腰,怕他弹起来去砍谢青郁。
“但是,但是后来我要和亲,这事儿就算了。”
卫澧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他没等到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是等到了更为亲密的一层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是不和亲,是不是现在已经嫁给他了?”
“没,我阿耶舍不得我早嫁,说让我十八再嫁。”赵羲姮后面的没敢说。
她在宫里过得不好,巴不得早早嫁人离赵明心他们远点儿,要不是因为和亲,谢青郁人真的不错。喜不喜欢不重要。
“那你……”卫澧忽然觉得他问赵羲姮喜不喜欢谢青郁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
他想起谢青郁被人从外面带入书房时候的样子,阳光洒在谢青郁身上,穿着白衣,十分俊俏,唯一能挑出谢青郁皮囊上的毛病,就是唇不够红。卫澧穿白衣,是很不伦不类的。
谢青郁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他当时下意识将腿从桌上放下。
谢青郁是赵羲姮父亲给她选的未婚夫,她父亲那样疼爱她,怎么会选一个赵羲姮不喜欢的人做未婚夫?
她一定是喜欢的吧。
谢青郁看赵羲姮的眼神,骗不了人,干干净净纯纯粹粹的喜欢、爱慕、心疼。
三个人里,卫澧是强行插入的第三者,他这么一想,就觉得很耻辱,像是脸被扇了一巴掌。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赵羲姮与谢青郁是不互相喜欢的。
“你怎么不问了?”赵羲姮拍拍他的后背。
“赵羲姮,你现在是我媳妇儿你知道吗?”卫澧像是要把她勒进血肉里。
赵羲姮歪头想了想,忽然笑出来,然后轻轻贴在他耳边问,“卫澧,你是不是喜欢我,吃醋了?”
“瞎说,赵羲姮你一天天自作多情,真以为谁都喜欢你?你是我媳妇你记住了!”卫澧拔高声音,他在心里反复说过很多遍,他不喜欢赵羲姮,他真的很讨厌赵羲姮。
即便下意识忽略自己的很多行为与这种想法截然相反,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赵羲姮的。
卫澧的自卑强烈到极致形成了一种脆弱的自尊心,他接受不了来自任何人的嘲笑,尤其不愿意在赵羲姮面前放下这种近乎遮羞似的自尊。
或者说是不允许自己降低身段,损失颜面。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面前,要他承认自己先喜欢上了她,相当于把他最后遮羞的壳给掀开了,露出里面软绵绵的肉,任由那个人揉搓。
“哦。”赵羲姮鼓鼓腮帮子,卫澧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和自尊心作祟?
“赵羲姮。”卫澧又喊她,他忍住了很强烈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