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没说女人不能流泪。新兵方阵当即惊恐惶惶,有几个人哭得肩膀蜷缩,险些晕过去。
阮明瑶在一片愁云惨淡中抬起了头,望着训练场中央那抹纤细灵动的身影。
出手犀利,抬腿狠绝,每一招都精准命中对方要害。宴唯站在比武台中央,上前挑战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有男人也有女人。
她以一敌百岿然不动,除了不打女人的脸,下手果断,丝毫不留情面。
不知道宴唯已经打了多久,阮明瑶从刚进来就看见了她。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进比武场,朝宴唯健步冲过去,她足尖点地虚晃一招,灵活地避开重点,侧身转至壮汉身后,长腿高抬,生生将小山似的男人踢飞了出去!
“一百个,今天到此为止。”
训练场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宴唯摘下染血的手套,从侍卫手中拿过一副新的戴上。她长身玉立于擂台中央,衣袍一角被染红,为她清冷的容颜更添几分艳丽。
她望着台下冷冷勾唇:“反应太慢,速度也跟不上。这就是男兵的代表?程度差远了。”
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自是不敢质疑宴唯,面色铁青地走了。
十几个鼻青脸肿的男兵回到他们的营地,经过阮明瑶她们时,像是故意给自己找回场子似的:“又招进来一批小娘们,鹌鹑似的。”
“女兵营也就一个宴唯撑场子,好久没培养出像样的间谍了。”
“打仗本就是男人的事,女人除了美人计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呵,你瞧宴唯那张脸,怕不是也使的什么狐媚伎俩才坐上今天的位置......啊!”
那人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抹闪电似的身影朝他蹿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密集如雨点般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力道大的惊人,处处拣着身体要害的痛处打。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新人女兵摁在地上揍得惨叫连连,毫无招架之力。
宴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有意思。
阮明瑶被架到宴唯面前,冒失犯规的她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失去重心贵在了地上。
宴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素色手套几乎和她的肤色一样白。眼角有一个红点,似乎是无意中溅到的血滴,又像是天生的美人泪痣,长在微斜入鬓的眼尾上,不说话也勾人,媚中带着一股狠意。
“为什么打人?”宴唯不咸不淡地开口,将目光从阮明瑶的脸上移开,悄然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阮明瑶目不转睛地看着宴唯,张了张嘴,说:“看他不顺眼,就打了。”
违反军规,口出狂言,阮明瑶知道自己接连闯祸,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长官的惩罚。可能是一顿责骂,可能是一顿拳打脚踢,但只要是宴唯,她甘之如饴。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阮明瑶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惩罚,不知所以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不知何时蹲下|身与她平视的宴唯。
宴唯凝视她片刻,眸色晦暗不清。她缓缓摘了手套,露出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手指纤细指节分明。这样的一双手,握刀杀人宛如提笔作画,将杀戮变成一种艺术。
手指曲起,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了阮明瑶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