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恰好管家送上一杯冰水,打断了应冠星心里那丝不舒服,玻璃杯的冰沁让他回过神来,赶紧喝一口像是要压住什么,才听到应训庭说要给他和付溪买一套婚房。

“婚房?”应冠星放下水杯,沉思了片刻,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付溪,对方的注意力仍旧着重在应训庭身上。

从他进门的时候付溪虚虚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没再给过多余的关注,此刻想起刚才的那个招呼声,也显得敷衍至极。

“你怎么想?”应冠星问。

付溪听了他的话,停顿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自己,舔了舔唇说:“我,觉得挺好的。”

为什么一副勉强的表情,好像是谁在压迫他似的。应冠星灌了俩大口冰水,心头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窜。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很喜欢,算了。”

“啊?我很喜欢!”付溪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翻脸,简直莫名其妙,明明回来的时候脸色挺好的,不过应冠星一向喜怒无常,翻脸的花样比川剧变脸还多。

付溪赶紧挂上笑容,主动起身坐到应冠星身边:“叔叔说你当上董事长后,每天往返公司和老宅很耽搁时间,叔叔打算在公司附近买一套房子送给我们,这样你也轻松一些。叔叔一直对你很关心。”

叔叔、叔叔、叔叔……

三句话不离“叔叔”,应冠星莫名就有种买婚房这件事是付溪听了应训庭的话才同意的感觉。

付溪见应冠星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冷。害怕他反悔不肯买婚房,讨好的放低姿态,双手握住应冠星的手臂,连笑容也职业的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叔叔说如果我们真正住在一起,也更容易说服股东们。”

老宅占地面积大,房间多如牛毛,虽说大家都住在一起,表面上听起来很亲密,但一个月见不着面是常有的事。

就像应训庭和应长岭这两父子如此不对付,但也都住在老宅里井水不犯河水。以前付溪和应冠星也是如此,明明一个屋檐下却仿佛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

股东们根本不认可他们是一个整体。

“冠星,你觉得呢?”付溪希冀的望着他,这是最有说服力的两个理由了,如果应冠星不同意,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应冠星双唇紧抿,付溪的贴近,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玫瑰没药香像一个开关把他这几天刻意压抑下去的混乱感又释放出来,连头脑也跟着混沌。

还有他抓住自己胳膊的十指,温度穿透衬衫布料熨帖在他的肌肤上,清晰而灼人,恍惚间让他以为两人之间没了那块布料,零距离紧贴。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怎么对付溪有了这种荒谬的感觉,他应该是讨厌这个人的,甚至厌恶到恨不得这个人从此消失。但从医院那天开始,心绪和理智就像断线的风筝,失踪在缥缈的天空中。

应冠星偏过头,正好看到付溪在眼底绽放的笑容,甜腻如饴糖沁入心底,化作一丝丝晶糖蔓延、融化。

应冠星突然听到耳膜上震动的心跳声,属于自己的、有力的、逐渐急促起来的心跳声,接着血液也激勇起来。

“我……”他嘴唇发干,下意识的舔了一下。

“明天是周末,把房子选了。”应训庭直接把事情定了,同时转头对管家说:“张伯,该吃晚饭了,让人上菜。”

张伯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应冠星如梦初醒,快速抽回被付溪握着的手臂,捂住额头处的发际线,掌心是密集的冷汗。

“老宅挺好,我不觉得麻烦,不用买婚房。”

“冠星,不要任性。”应训庭沉声道:“买婚房有助于你在公司站稳脚跟,百利无一害!”

“不是任性!”应冠星高声驳斥,霍然起身,和付溪拉开距离后,鼻息间远离了那股会让他混沌的香气,他才觉得头脑清晰了一些。

“我……”应冠星深吸一口气,猛然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就像一直应激的猫:“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还应该多……考虑一下。”

付溪也觉得他一惊一乍的有点反常,但他心里只想着如何让应冠星答应买婚房,没有做他想。

付溪发现应冠星拒绝的态度并不如以往决绝,毕竟以前他提出个什么建议,有时候话还没说话就被应冠星不耐烦的否决。

也许还有一丝希望,付溪也站了起来,刚张嘴就顿住了,如何才能说服应冠星?最合理的两个理由已经被应冠星拒绝了。

“先生,可以吃饭了。”管家张伯和保姆佣人已经张罗好饭菜,食物的香气飘散在客厅中。

“先吃饭。”应冠星转身要走。

付溪看他逃也似的步伐,想也没想就把人拉住,没过脑的话倾倒而出:“冠星,我们同居后我也能好好照顾你,给你洗衣服做饭,和你一起分担公司里的烦心事,我,我……”付溪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当做筹码说服应冠星,洗衣服做饭这种事保姆做得比他强多了。

分担公司的烦恼?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搞笑。

“我还可以……”说不下去了,付溪绝望了。他的存在对于应冠星来说就是不可原谅的,就算他有再多的本事撞上应冠星这堵南墙都是枉然。

可以什么?

应冠星却因为这没说完的半句话停下了脚步。

付溪无力的垂下头,感觉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后脑勺凉飕飕,就像地狱的阴风吹了过来。

应冠星看不到付溪脸上的表情,但是刚说出那样一句话又低下头,是害羞了?

在他眼底是付溪葱白般的细长颈项,颈侧阴影处凹进的小窝,半遮于衣领中。

可以什么?

付溪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家伙能做什么?不添乱就算好的了,但是后半截没说出的话就像一副画卷在他脑海中展开。

繁忙工作一天后回到家,整洁干净的房间内,付溪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在等着他。

吃完饭,收拾好剩余的家务,然后再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就该就寝了。

同居后,他们又是彼此的未婚夫,以付溪对他的迷恋程度和占有欲,肯定会要求跟他睡一个房间。

“我还而已”的后半句,一切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