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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郊慢悠悠地说,“少夫人得孕不过两月,最是危险之际,车马劳顿,于保胎不利。”

魏郯当即作罢,我听得这话,却想起王据来找我的事。心底不禁苦笑,这下子,别说魏郯,为了孩子,我也不想走了。

王晖那张嘴守不住秘密,魏慈和魏安听到消息,马上赶了来。

“阿安!你真的要做小叔啦!”魏慈虽魏安笑嘻嘻地说。

“我已经是了。”魏安说,眼睛将我从头盯到脚,似乎想找出我到底有哪里变得不一样,让他们如此兴奋。

“这个可不一样,长房长子!”魏慈把最后四个字说得特别重,朝魏郯挤眼。

听得这话,阿元眼睛一亮,问韦郊:“不知夫人腹中是男是女?”

韦郊笑眯眯地说:“放心放心,不是公子就是女君。”

“这不是没回答么。”阿元不满。

“啧啧,夫人才怀两月,你去问我师父也是一样的话。”

……

这些人吵吵嚷嚷,我跟着笑了一会,没多久又觉得累了。

魏郯看出来,大手一挥,把人都赶跑,未几,帐中只剩我和他。

我躺在榻上,魏郯坐在一旁。他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上,眼尾弯起的线条让整张脸变得喜气洋洋。

“会动么?”他低低问。

“不会。”我轻笑,“夫君未闻韦扁鹊所言?还未满两月。”

魏郯颔首,二人相视不语,却各自藏不住笑意。

“夫君想说什么?”我问。

“嗯?”魏郯唇角柔和地弯着,摸摸我的头,轻叹:“多看你两眼,现在还是窈窕佳人,过不久就是水桶了。”

我恼起,朝他瞪眼。

魏郯却笑起来,俯下来,拥着我。他小心翼翼,不敢压到我的肚子,只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轻轻摩挲。

天气热,我的身上有些薄汗,但是现在,我却一点也不怕热。我环着魏郯的肩头,望着头顶的帐篷,眼睛忽而有些发涩。

我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我还为着自己的将来小心算计,就算决定跟着魏郯回去,我也小心翼翼,对他察言观色。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能这样自然地和他说话,亲密地拥抱这个人……我的丈夫。

“夫君。”好一会,我轻轻开口。

“嗯?”

“等胎儿安定些,夫君就与妾回雍都,好么?”

魏郯的摩挲停住,抬起头来。

我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黑眸,里面映着我的脸,满怀期望地注视着他。

魏郯笑笑,片刻,抚抚我的头发,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临时拉馥之串个场,现在改回去了,嘻嘻

☆、火光

魏郯变得更加忙碌。他要亲自督促修筑营寨,还不忘三餐盯着我吃饭,有时他忙碌回不来,就让王晖盯着。

幸好我并不常常想吐,又有韦郊在,一连几日,除了走动多谢限制,并无太大改变。魏郯夜里睡觉也变得无比规矩,他不敢动我,有时习惯地把手伸过来,他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顿住,收回去。

于是,我占尽上风。我坏笑地贴过去,捏捏他的脸刮刮他的鼻子什么的,魏郯不满,我就无辜地望着他,摸摸肚子以示提醒。

魏郯只得作罢。我对他吃瘪的样子很欣赏,开心地笑。

韦郊对我带来的药材很感兴趣,拿出来的时候,两眼放光。“自从战乱,这么好的药材,某许久未见了。”他又看又嗅,啧啧称赞。

我笑笑:“听说是南方的药材,韦扁鹊随军来南方月余,也不曾见过么?”

韦郊摇摇头:“行军打仗,药材供不应求,所过之处,哪有还有存货之理。”

我想着延年堂那边最缺一个精通医术的人,自从见到韦郊,心里便一直打算着将他笼络笼络。见他一脸垂涎的样子,我顺水推舟:“些许药材,韦扁鹊若有用处,说一声便是。”

韦郊果然高兴,笑眯眯地向我作揖:“如此,多谢夫人。”

天不下雨,加固营寨的工程很顺利。我在营中散布,能望见高大的箭楼一天一天变多。

魏安每天都去前军看大船,人被晒黑了许多,却兴致勃勃,回来的时候不停地跟魏郯说什么船舷啊船舵啦等等我听不懂的事。

魏郯听着他说,时不时问上一两句话,比如魏傕那新造的铁链如何。

魏安想了想,认真地说:“锁船的铁链锻造精良,的确稳固。不过太沉,每解开一船,最快也须军士十人花费半刻才能撤走。”

魏郯听罢,拿起水杯喝一口水,凝眉不语。

天气接连晴了几日,天空中的云渐渐厚了起来,开始变得闷热。众人都觉得天要下雨,可是并没有下。

这日黄昏的时候,却起了雾。

“江南天气真怪。”阿元抱着一堆白天晒干的衣服回来说,“大热天的,竟会起雾。”

魏郯出去了一整日,知道晚上,我才听到帐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我出帐去看,雾蒙蒙的,火把的光照犹如蒙上了绢。

“今夜岗哨巡营加倍。”魏郯下马时,对程茂道。

“诺。”程茂领命,转身退去。

我让阿元打一盆水来给魏郯擦身,跟着他进了行帐。

“你坐着。”他挡开我倒水的手,自己斟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我乖乖地坐在一旁,这几天他都是这样,什么也不让我干。

待得阿元送水来,魏郯让她出去,自己动手把上身擦了擦,换下湿透的衣物。

“夫君去了水寨?”我见他一整日不曾露面,好奇地问。

“嗯。”魏郯系好衣带,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如何?”我问,“听四叔说,水寨又添了几十艘大船。”

魏郯不置可否地笑笑,轻叹口气,“还能如何?甚壮观。”说罢,他却转向我,目光温和“夫人今日觉得如何?”

这话他近来每天都要问上两三遍,我也不置可否地笑笑,学着他的语气:“还能如何,并无动静。”

魏郯哂然,捏捏我的脸,眼睛里却弯着笑意。他手臂一伸,把我抱在膝上。

天很热,我能闻到他身上汗气和水汽混在一起的味道。我挺喜欢这样,他的肌肉很结实,被他抱着或坐或靠,都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