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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说不可久坐。”我一边梳一边说。

魏郯笑笑,伸出手臂环着我。二人静立一会,他看着镜子里,问,“他是不是又长大了些?”

“他”是指我腹中的孩子,近来,我们的称呼越来越省事。

我有些无奈:“夫君这话昨日才问过。”

“嗯?是么?”魏郯抬眉,片刻,镜中的脸又变得若有所思,“我须多囤些粮食。”

“为何?”我问。

“夫人想。”他认真地比划着,“他这么大,出来之后,夫人每餐须得这么多粮食才能填满。”

我:“……”

魏郯吻吻我的脸:“夫人可安心,为夫就是不养水军也会将夫人养下去,定质保量,荤素任选。”

这人又拿我开玩笑。我顺着他的话:“依夫君所言,妾将来面丑身胖也无所谓?”

“谁说夫人面丑?”魏郯一副无赖相,“胖了也是美。”

“哦?若比任姬,如何?”我转头看着他,问。

魏郯一愣,立刻道:“夫人美。”

我却并无喜意,正色望着他:“夫君曾说坦诚相待,可此言岂非违心?妾有孕,身形自然发福;任姬未有身,自然窈窕。美就是美,何须讳言?”

魏郯讶然,片刻,问:“夫人这般想法?”

我不答,却问:“夫君再说,妾此时与任姬相比,谁更好看?”

魏郯目光一闪,诚恳地说:“夫人好看。”

我露出满意的笑容。

韦郊的医术果真精湛,半月之后,魏傕的头风已经痊愈。魏府上下皆是大喜,重赏了韦郊。

而与此同时,李尚那边传来消息,说公羊刿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马奎。

魏郯显然也知道了此事,第二日就派人登门,欲请公羊刿再度入仕。

可那边还没有消息,魏府又开始为一件事忙碌——魏郯的三叔来到了雍都。

第98章 魏康

时已十月,天气已经很冷。

魏郯的三叔父魏康到府那日,阖家聚宴。

魏康其人,就我看来,与魏傕长得并不很相似。他身形瘦削,脸型也不如魏傕方正,倒是胡子长而顺,衬着大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魏傕与他虽是亲兄弟,可并不见与别的族中叔伯那样言语洒脱,似乎熟稔又不乏客套,我瞥见周氏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魏傕让儿子和侄子们与魏康见礼,魏郯首先上前,向魏康行礼。

“这是孟靖?”魏康看着魏郯,抚须微笑,“果然器宇轩昂。”

魏郯谦道:“叔父过奖。”

魏康又看向我,道:“这位可就是孟靖的夫人,傅司徒之女?”

魏郯答道:“正是。”

我低眉行礼:“拜见三叔父。”

魏康含笑受下,又看向魏昭:“想来,这当是仲明。”

魏昭亦行礼:“拜见三叔父。”

魏康打量他,露出赞赏之色:“姿容修伟,果名不虚传。某年初在陇西时,还曾听闻仲明要迎娶公主,竟不曾来贺。”

魏昭莞尔,让梁蕙上前见礼。梁蕙正要下拜,魏康连忙拦住,笑道:“某为臣子,怎敢受公主之礼,万万不可!”

魏傕看看他们,微笑:“魏氏儿妇,各有千秋。小辈的礼,元健受又何妨?”

魏康笑而颔首:“两位侄儿如此出众,弟甚欣慰。”

其余众子侄又与魏康见礼,寒暄一番后,家人引路进门。

宴上仍然没有酒肉,也没有伎乐。气氛不如往日过节或者聚宴那样热烈。众人在各自的席上用膳,安安静静。膳后,魏傕命家人烹茶,与魏康聊了些陇西的事。魏康神色甚是温恭,一派文士之气。他还与魏昭论起辞赋,说他在陇西见过士人们从雍都带回的魏昭辞赋抄本,甚是欣赏。

“侄儿才疏学浅,愧受叔父夸奖。”魏昭道。

“仲明何以过谦?”魏康手握茶盏,“以某之见,确乃实至名归。”

实至名归?我听在耳朵里,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郭夫人却是一直带着笑容,魏傕则尝着蜜饯消食,神色不辨深浅。

“这位三叔父倒是性情平和之人。”回到房里,我一边将魏郯换下的衣服挂到椸上,一边说,“与舅氏坐在一处,也并无不和之象。”

魏郯拿过我手里的腰带,自己上去:“我与三叔父不熟,父亲与他生隙,亦是年轻之时。这些年,父亲甚少回陇西,与三叔父也就淡了。”

我颔首。

“明日我与公羊刿去城郊骑马,夫人去么?”魏郯道。

公羊刿?我怔了一下,笑笑:“妾要去丹霞寺。”

“丹霞寺?”魏郯讶然,看看我的肚子,皱眉,“天气寒冷,山路说不定结了冰霜,你去做甚?”

我答道:“妾年初时曾往丹霞寺求子,几日前梦到神佛,这才想起还未还愿。妾今日才遣家人去探了路,说这几日晴好,山路稳当。”

魏郯扬扬眉,似乎有些扫兴。

“陪神佛不陪夫君,嗯?”他捏住我的鼻子,低低道。

我他的手拉开,抿抿唇:“妾不过想了却心事。且这几日只有明日大吉,过了时候,恐怕又要下雨呢。”

魏郯不再言语,摸摸我的头,出门去洗浴。

我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其实,求神是假的,还愿也是假的,明天我去丹霞寺,乃是与若婵约好了要见面。前些日子,我托李焕将公羊刿的信转交若婵,可她并无回音。直到昨日,她才传信来说想见见我。

明日,魏郯去见公羊刿,而我去见若婵。

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