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意认真地以为他在说笑。

秦燊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但祁乐意很快分辨出了其中的凝重。

祁乐意问,你要去哪啊。

他知道秦燊有个在大城市混得很风光的爹。

是不是要提前去你爸那?

行吧,你先去也行……不就半年么,那里那么多大学,我总能考上一所。

祁乐意擦着鼻子,嘿嘿地笑。

秦燊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祁乐意笑不出来了。

你到底要去哪?

是去我爸那。秦燊说。

但是。

我爸三年前就出国了。

祁乐意僵住。

出国……

那么遥远的名词,他想都没想过。

他可以考去s市,可以考去b市,可以努努力考去任何一个一线城市。但他出不了国。

他没那么多钱。

祁乐意愣愣地看着秦燊。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爸吗?

不是说好了,要上同一所大学的吗?

对不起。秦燊说。

而且……

秦燊捏紧拳头,像一个无能为力的医生宣告一桩死亡。

一段年少时代的死亡。

我们短期内……可能不能联系了。

祁乐意花了很长时间理解这句话。

短期,是多久?

一个月?

一年?

两年?

一辈子?

秦燊,你是想说,分手吗?

他想说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可他也不知道“短期”是多久。

他要拖着祁乐意,让他在这里一天天、一年年地等着他吗?

等到他长大成人,等到他有能力主宰人生、主宰一切的时候吗?

那是多久呢?

他要这样残忍地,让祁乐意漫无边际地等下去吗?

他也不能说是。

他只能说,对不起。

我明天就要走了。他说。

对不起。再见。

秦燊转身,一步步往前走。祁乐意在身后叫他,喊声近乎嘶吼。

秦燊,你今天走了,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