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宸哥哥,宸宸哥哥,哥哥。
就这么叫了十年,或者十一年。
女孩从凳子那么高,长到了冰箱那么高。男生个头窜的更是飞快,乍眼已是一米八几的样子,褪却了孩童时ru臭未干的稚气,俊朗眉目间隐约透露出英气来。
他的高中,她的初中,中间只隔窄窄一条车流稀疏的小街。他早下课,逃了晚自习,买一两样热乎乎的吃食站在校门口等她。
那时的姜莞尔,浑身上下还残留一点婴儿肥的影子,ròu呼呼的小脸算不得胖,但绝不像现在这般线条分明。
与同学拖着手慢慢走出来,看到安宸,孩气的脸上绽出两个深深的靥窝。三两步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接过他手上的零食,甜兮兮叫一声:
宸宸哥哥。
男生依旧揉揉她的头发,习惯性的动作,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然后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急步跟随,隔着半步的距离,夕阳在背后投下两条拉长的影子。
不坐家里招摇的私车,是他们心有灵犀的默契。
于是他接着她,一起坐公车回去,是几年如一日的例行。
时不时的被好友八卦:姜莞尔,你男朋友好帅呀,是对面高中的?
她就傻里傻气的否决:什么男朋友?他是我哥,我哥!
偏偏母亲的眼神更加暧昧,隔三差五的把安宸往家里拉,还每每摆出一副岳母的架势,语重心长的交待:宸宸啊,平时老麻烦你照顾我们家莞尔,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她很麻烦不成?
姜莞尔不乐意听,捂了耳朵在一旁兀自皱着眉头。男生斜瞄着她,不动声色的笑。
可是有时候也想,嫁给这样的人,是不是还不错呢?
数学考试之前,会熬夜给你辅导,一道题一道题,一个概念一个概念的讲给你听。明明困得哈欠连篇了,还会一个劲儿的问你:明白没有?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你打坏了家里价值连城的古董瓶子,他跑去义正言辞的道歉。然后你一脸愧色的跑过去,冲着被母亲罚了站的他苦着张脸,他反而要好言好语的安慰:你不陪我做戏,我下场更惨。
你早晨不好好吃饭,课间胃痛得难受给他电话。他会翘掉下节课的小考,借了热水袋跑过对街,到学校医务室里看你。然后假也不请,打了车,一路送你回家。第二天被老师训到眼神都是怏怏。
女生脑子里缺一根筋。想的累了,索性不想。
第二天见面,依旧没心没肺的哥哥长,哥哥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