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予半蹲下,把他的鞋脱下:“是不是又到处跑了?”
“……”风寂手搭在他的肩上,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没有。”
姜疏予把他的裤脚卷起,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脚踝,仔细检查了下,只有那几道,是被石头尖划到了,拾一应该是压根没注意到:“最近再让你帮忙,直接拒绝就行。”
“总是泡在水里也不好。”
他把创可贴贴上,然后查看了下另一只脚,没什么事,起身的时候听到风寂的声音:“哥。”
“嗯?”
“你是不是想当我爸爸?”
姜疏予啧了声:“我都是你哥了,还当你爸,嫌不够忙?”
风寂推开他:“没你的事了。”
……
风寂又去了一次那个地方,顺着那个方向,避开了妖警队的人,进入了那个禁区。
还是一样的树林灌木,入目之处的植物颜色极为幽绿,树木上爬行着色泽斑斓的蛇类,细长蜿蜒,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风寂把外套的领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子,继续前行。
走了好久,直到发现了一个洞穴。
他有感觉,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他打量了下这里,洞穴前长了茂密的野草,站在这里往里看,只能看到黝黑一片,听不到任何动静。
“你叫我来做什么?”
风寂开口问。
过了好一会,那个声音才出现:“我想……见见你……”
“嗯,已经见到了。”
风寂站在那,一副完全不打算进去的姿态,转身:“我也该走了。”
“……拾……一……”
他顿了下,转了过来。
“你认识我?”
“……嗯。”
风寂犹豫了下,拨开挡路的野草,抬步踏了进去。
一开始的空间狭小.逼仄,走了一会,空间渐渐变大,空气中也不再是灰尘的气息,开始多了一些,若隐若现的奇异的花香。
直到他看到了一朵花。
一朵鲜红的,就像是被血染就的花。
形状纤细罕见,花瓣呈渐半透明状,内蕊是血色的。
再往前看,前面几乎都是这种花,渐渐铺满了整个地面。
血红一片,看着无端的诡异又渗人。
他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片开阔的区域,幽白色的光从上方落了下来,下面有一块很大的长形石床,石床附近开满了这种血红色的花,大片大片的花。
而石床上缠着沉黑色的粗重锁链,上面躺着一个人。
男人。
纯黑色衣服,衣摆上隐约有金色丝线,几分高贵庄重的感觉。
风寂见这花有些诡异,并没有太过靠近,因而站得有点远,再加上那人是躺着的,看不清面容。
但能看到男人的手,修长白皙的手垂在石床旁,正在滴着血。
从这一场景来看,很像是这大片的花,是用这个人的血浇灌而生出的,因为开的太艳了,还有几分灵性的感觉。
“你叫我来做什么?放了你?”
话音落地,那个男人的手指动了动,身体缓慢地动了一下,锁链也随之拖动了起来,与石壁摩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看那动作,是要起身。
风寂一直看着他,看着这人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然后惊讶地发现,那沉重的锁链,竟是生生穿过了这人的心口,将人锁在了那个石床上。
他正准备仔细看那人的面容时,眼前突然一黑。
不知何时出现的姜疏予从后面接住了他逐渐无力的身体,在他耳畔低语:“睡吧。”
风寂挣扎了一下,却被捂住了鼻息,很快,彻底陷入了昏迷。
姜疏予抱着他,耐心地等了一会,才把人小心地放在地面上,让人靠在石壁上。
他安置好风寂,才朝那边走了过去,脚下丝毫不犹豫地踩在了这些看起来很脆弱的花的上面,很快,走到了石床旁。
那个男人才勉强坐了起来。
“还在挣扎?”
姜疏予声音没什么情绪,甚至是格外冰冷,抬手,准确无误地扼住了男人修长的脖子,丝毫不顾忌这是他的本体,将人狠狠地掼在了石床上。
男人毫无反抗之力,重重地倒了下去,身体与坚硬的石头发出沉闷的声响,锁链也随之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