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王氏偏袒两个儿子,尤其是拿着赵玉兰的嫁妆却又暗攒私房的行为,她可以理解,却无法接受。
见赵成材好象有些不服,章清亭干脆把话说透,“你想想,你妹子在家这么多年,干了多少活?临到出嫁了,你们不说给她好好的置办嫁妆,就连人家送上门来的聘礼还要抠下来留归已用。这说得过去么!”
可闺女不养家啊?这话赵成材没好意思说出口,章清亭却自己翻出来反驳,“你肯定要说,玉兰又不用养家,就当孝敬你父母的养育之恩了。可你们怎么不算算,玉兰在家干的这些活,若是请个丫头回来得付多少钱?别人也不比,就跟你们自己比吧,她可有算是白吃白喝家里的么?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什么也没做,你们也不能拿她的聘礼去花啊,这跟卖闺女有什么区别?嫁到别人家去,一看这嫁妆,公婆相公能不有闲话么?他们要是有想法了,能不对玉兰挑三拣四的么?你母亲也真是太会省了!难道这养个闺女纯粹就是为了给你们干活挣钱的?”
赵成材本来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可此刻被章清亭这么一说,好象确实有些不对的地方了,“可别人家也都是这样……”
章清亭心里憋着股子无名之火,半天找不到地方出,此刻正好,决心一鼓作气,彻底扭转他这观念。
(s:今天是光棍节哦!提早一点送上二更,祝单身的亲们快快乐乐,有伴的亲们甜甜蜜蜜!哦耶!)
第二卷 (九十三)喜欢她有道理
(九十三)喜欢她有道理
章清亭给赵成材吓了一大跳。闻他一身酒气,白他一眼,“又去哪儿花天酒地了?”
年关将近,各家各户请县太爷吃饭的犹如过江之鲫,都想趁这个大好时机巴结巴结父母官。娄大人是烦不胜烦,也实在分身乏术,只除了一些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其余的一般富户全派手下人做代表了。
赵成材虽然只是个临时师爷,倒也弄得成天应酬往来,根本没个正经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回来还不时带了些旁人送的礼物,全是年下要用的腊鱼腊肉、美酒糕点,或者是布匹衣料什么的。赵王氏收得高兴,现在可再不说干这临时师爷没前途了,反而一个劲儿的让成材想法子长久留下来才好。
赵成材心中却有了自己的打算,既不应承,却也不跟他娘争辩。
今儿收了样好东西,本想回给章清亭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成了惊吓。他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从身后捧了出来,“你瞧喜欢么?”
章清亭的眼睛顿时亮了,“好俊的水仙!”
精致的黑瓷浅盆里搁着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花。青茎黄花,香气袭人,很是雅致。
这东西在南康国不算什么,家家户户过年都会摆上几盆,但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安国,却着实是个稀罕物件了。
章清亭一见大喜,忙搁在案头,还吩咐道,“你快站远点!一身的酒气,别熏着花儿了!”
赵成材含笑退了几步,坐在桌旁,自倒了杯茶喝着,“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
“你又是从哪家刮了这么好东西来?”
“今儿是去李老爷家喝酒,他儿子不是在京里读书么?回来就带了几株,我见了好看,便赞赏了几句,他倒大方,就送了我一盆。”
章清亭想起来了,“那个李什么好象也是个秀才吧!跟你是同年的,对么?”
“李鸿文,难为你还记得。他们家有钱,自从他中了秀才之后,就把他送上京城去读书了。可依我看来,那小子别的没学会,风花雪月倒是学了不少!”
章清亭顿时道,“那你以后跟他少来往!别学坏了!”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自己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这么管着他?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媳妇了?不觉脸有些微红了。
“知道了!”赵成材浑然不觉,坦然交待,“我跟他不过是场面上的应酬,私下里的交情不会多深。不过他交际的人面广,以后象拜会老师,结交同学什么的,还是要跟他常来常往的,只不过若是要去那种地方,我会找借口脱身的。”末了,又作了个保证,“你放心,我知道好歹,要不也不会回来跟你说了。”
我放的什么心?又要你说什么?章清亭有些赧颜,低着头假装看花,没话找话,“就一盆花呀,放我这儿不好吧?你母亲会不会有意见?”
赵成材扑哧笑了,“我刚回来娘就瞧见了,你猜猜她说什么了?”
章清亭想了一想,模仿着赵王氏的语气,“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要来干嘛?”
赵成材拍手大笑。“你真是我娘肚子里的蛔虫,真真的一模一样!”
章清亭忍不住也笑了,忽又想到,“正好!明儿玉兰可要回门了,把这花儿给她带回去吧!你看这花开并蒂,又体面,意头又好!”
赵成材眼神中多了些感动,“你记得啊!”
“那当然!明儿我已经放了成栋的假了,不过我还得去店里头忙活,她要是回来了,就让银宝就来喊我。”章清亭忽地斜睨着他,“你本以为我忘了是不是?我才没你想的这么没良心呢!”
赵成材急急辩解,“我不是这意思!”
章清亭忽地叹道,“真希望她过得好!”一时又自悔失言,“瞧我,胡思乱想什么呢!玉兰肯定过得挺好的!”
赵成材知她是真心为妹子好,也点了点头,却又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呢?”
这秀才如今在衙门里办事办多了,人也长了些见识,章清亭有事还真愿意跟他商量。
“正想问你呢,知道这市集上有空的大宅子卖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赵成材一下想到了,脸上顿时变色,“你……你真要走了啊?”
章清亭一笑,“没那么快!我现在还要扩大店面呢,该你的那一千两明年再还!”
赵成材心下先是一喜,随即黯然,她终究,还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