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两亩田也捐做族产了,除了菜地和院子里的鸡,再没什么好伺弄的了。赵老实不到半日就能干完的活,哪里用得着再多加一个操惯了心的赵王氏?
她一心只盼着赵成栋再回来“求教”她,可赵成栋才没空回来理他娘卖了马买了奴仆,又没了人管,日子过得逍遥快活似神仙
天气一冷,人就犯懒,每天都窝在暖被窝笼里不想起身,再说还有个千娇百媚的杨小桃,两人夜夜笙歌,欢爱无限。
柳芳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可是她没再闹腾,杨小桃在马粮贩卖里抠了几个小钱出来算什么?柳芳要的可是更大的出息
那个出息在哪儿?当然就是马场里的马她吃过亏,这回做事就长了脑子,不再让柳家那些老少爷们齐上阵了,只引荐了家里一个年轻兄弟来。
“反正他又没成家,让他到马场里看着,可比你成天跑来跑去的强你若是信不过,要不叫小桃妹妹家里也来个人?或是自己培养出一个心腹管事?总不能都撒手不管了,那万一出点什么岔子,才叫误事呢”
杨小桃虽然怀疑她有心藏私,可她自己家中人丁实在单薄,唯一的弟弟是要走科举的路,哪里有人能来管事?
杨刘氏倒是想来,却给杨秀才骂了个狗血淋头,“别的帮帮也就算了,象这种事情岂是能掺合的?万一养不好,得了病,你赔得起么?”
这下说得杨小桃也有了顾虑,“那就还是让芳姐儿兄弟来吧毕竟是自己人,有什么都好说”
她也没安好心,若是养不好马,一定要挑拨赵成栋更加迁怒于她才是最好把她赶出家门,那自己可就一枝独大了。
赵成栋听她们两人都这么说,当然是乐得清闲,当下就允了柳芳所求,让她兄弟来了。自此更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不管事。
柳家兄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猪是养过,哪懂养马?成天就把马圈在马厩里,喂些吃的,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这样光吃不动,马是胖了,但全是虚膘,偏赵成栋瞧了还很满意,赏了他些钱夸奖,“干得不错”
柳芳等他慢慢的开始放松警惕了,自己也就要开始活动了。既然第一匹马已经卖了出去,那第二匹,还会远么?既然有她兄弟在里头看着,那这卖马的差使是不是就该落到她的头上了?
……
再说回船上,他事俱无,唯有一桩小小的麻烦让章清亭很是闹心。
自小喜妞见到亲爹之后,就坚决的认起了床,每天一到睡觉的时候,小脑袋就东张西望,找寻她专用的那张 “摇篮,”不进到她爹的怀里,决不肯乖乖睡觉。
章清亭强压了两回,皆以女儿放声大哭而不得不妥协。
于是喜妞她爹终于有了名正言顺过来带女儿的机会,“顺便”有时也就蹭蹭饭,“顺便”有时也就多呆了会儿。
等到京城的时候,章清亭就是想跟赵成材分道扬镳都做不到了。闺女在人家怀里笑得咯咯直响,谁敢把她抱走,她就哭给谁看
章清亭暗自咬牙,原来最大的“叛徒”就是这个臭丫头
赵成材涎着脸上前问,“妞儿她娘,上哪去住啊?”
章清亭听到这称呼就恼火明明就没有关系了,被他这么一叫,仍象是他媳妇似的这不就好比赵王氏不就等于成材他?怎么听怎么别扭
还不如从前的赵夫人,现在是明明白白已经是孩子他了,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也是大妈级别了难道能报复性的管那死秀才叫“妞儿她爹?”怕美不死赵成材了
贺玉堂方明珠一干人等听得无不掩嘴而笑,就是最严肃端方的杜聿寒现在也习惯了这对前夫妻的小别扭,虽不至于取笑,但他在表面上还是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了。至于背地里会不会笑几声,那就只有天知晓了。
决定上京之时,章清亭就跟乔仲达去了信,还是想借住在思荆园里,一个清静,二个相对来说,在他的地盘,能让晏博文更加安全一些。贺玉堂既然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那他们的住宿也就一并解决了。那儿什么都方便,可比他带着妺婿去住那些嘈杂的客栈强。
这众人皆知的事情,她就不信这个成天跟他们混得烂熟的死秀才会不知道他就是用心险恶的想听到自己承认这一声“妞儿她娘”死秀才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走着瞧
章清亭使劲横了他一眼,阴沉着小脸不吭声。赵成材抱着女儿一缩脖子,也不吱声了。
贺玉堂上前解围,“既是已经知会了人,想来会在码头这儿派人等着的,咱们四散着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
“不用”章清亭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让吉祥把昨晚写好的一张大红纸展了开来,上头写着“荷月坞”三个大字,旁边还画着他们那家店的标志,这样一来,若是乔仲达打发人来接,一眼就能认出来。
赵成材在闺女耳边嘀咕着,“妞儿她娘真聪明妞儿以后也要跟娘一样,知道么?”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章清亭快抓狂了,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看得小喜妞好怕怕,一扭头,钻她爹怀里去了
小叛徒回去就打你的小屁屁
果然,吉祥和保柱站到高处,把那大红纸四下一亮相,立即就有个小伙计跑了过来,“请问是扎兰堡的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