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找这么伶牙俐齿会解闷的去?喜妞,你瞧,你母亲都嫌我了。你快快长大,长大了好来跟姨婆做伴,那时姨婆就不找你母亲了,好么?”
小喜妞已经快一岁了,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听得懂不少人话了,听到牛姨妈说到娘,就会把小脸转向自己亲娘,“啊啊哦哦”的叫两声,然后叽里咕噜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牛姨妈慈爱的把喜妞摇摇晃晃的牵到自己面前来,“好孩子,想说话么?叫一声爹来听听?”
小喜妞不懂事,但一听到爹字,就开始左顾右盼转动着小脑袋,可惜车厢内没有赵成材的身影,她很遗憾的拍拍小手,看着牛姨妈,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她爹不在这儿。
牛姨妈给逗得哈哈直笑,“那一会儿姨婆带你去找你爹好么?”
小喜妞不顾亲娘那边使过来的无数眼色,小脑袋点着跟小鸡啄米似的,逗得众人更乐。
章清亭扭过头去,这小叛徒自己成天带她,也没看她多亲热,倒是成天记挂着她那个不着家的爹,真没良心。
不多时,到了贺家门口,却见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因为正好赶上郡学里的人也来到扎兰堡,所以贺家一并下了帖子,并让杜聿寒在门口和贺玉堂一起迎接。
此时见他们的车一到,二人都迎了上来,尤其是贺玉堂,脸上简直笑开了花,不知道手脚往哪处放才好。
赵玉莲脸上滚烫,头都不敢抬,假装拉着牛得旺,躲在众人后面。
还是杜聿寒上前招呼,“快请进吧,成材他们估计一会子也就到了。”
章清亭想来他今日再忙也必是要抽个空过来道贺的,正好跟他找机会说说赵玉莲的事。先上前给杜聿寒道喜,又送上礼物。
贺玉堂回过神来,殷勤的把众人往里请着,暗地把章清亭一拉,跟她交待了一句,“都安排好了,先到大厅见个面,再过去方便么?”
章清亭点头,快步挽上了牛姨妈,在她耳边转述了一遍,牛姨妈也点了点头。
进了大厅,客人已经来得不少了,贺家父母兄弟等人都在那儿坐陪,孩子也抱了出来。三个月大的孩子,正好玩的时候,一点也不认生,虎头虎脑的,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上前寒喧了一回,贺家父母特别留意的多看了赵玉莲几眼。当然,这闺女的外貌是绝对没有话说的,就是言语问答,虽然害羞,却也是不卑不亢,谦和有礼。
贺玉堂见自家爹娘都还比较满意,心中欢喜,过来请牛姨妈入内说话。章清亭把女儿交待给张罗氏,也陪着过去了。她方才留神观察了一下贺玉峰的表情,看向赵玉莲的眼光里只有普通的欣赏之情了,想来时过境迁,曾经的青年心事也终化作虚无,这才放下心来。
贺家爹娘也先后借故告辞,都到了后面一处收拾好的花厅里。章清亭瞧着是人家长辈说话,便知趣的和贺玉堂一块儿告退了出来。
贺玉堂请她到一旁的耳房坐下,让下人奉上茶点,虽然招呼着她,却是两只眼睛不住的往关着门的屋内瞟,恨不得长一对顺风耳,听听他们到底说什么。
牛姨妈提出的最后一个条件便是要和贺家父母亲自见上一面,恳谈一次。若是觉得可以,就允了这门婚事。若是谈不拢,那就没有办法了。
章清亭知道,姨妈一人守寡,独自支撑整个家十几年,看人处事都有她自己的分寸在里头。她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替赵玉莲负责,看贺家到底是不是能够真心的接纳赵玉莲,接她进门做媳妇。有些事,光贺玉堂保证没用,必须得听到贺家父母的真实想法才行。
见里头半天没有动静,贺玉堂心下着急,在屋内来回转个不停。章清亭见他这么一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表情,不觉莞尔,“贺大哥,你就歇歇吧这心急也吃不得热豆腐,且等等吧,应该是没问题的。”
贺玉堂自嘲的一笑,不觉叹道,“从前总笑话人家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什么叫做牵肠挂肚呢”
他赔了一礼,“对不起,张夫人,也没能好生招呼你,却是我的不是了。”
章清亭笑着摇头,表示无妨。谁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劝是要劝的,但更加的可以理解。
赵王氏他们当然也接到贺家的请柬了,不过是送给赵成材的,请他带全家一起来逛逛。当然贺玉堂还特意提了一句,“我可也请了张家的,到时安排你们坐一处,好生聊聊。”
赵成材自然感谢,他忙得脚打后脑勺,没空回去,打发保柱将请柬送回家去,让他二老也务必出席。
幸好赵王氏买了布料回来,在家抓着杨柳二女,没日没夜的赶了几天,终于把他们二老的新衣裳赶制了出来,倒也不用失礼了。
赵老实换上新衣,还悄悄说着老伴,“你看,我就说人家跟媳妇没事吧?若是有事怎么还会请咱们家去做客?成材也不会叫咱们去了。”
也许是吧,赵王氏心头的疑虑其实还未完全打消,非得要那个媳妇答应重嫁回来不可。
他们一早收拾好了,就在家中等着。可赵成材却直到快晌午了,才匆匆忙忙雇了车赶了回来,“快走快走还有别人呢,才开完会,我是特意绕回来接您们的。”
老两口知道儿子现在正在忙大事,不敢耽误,赶紧上车。杨小桃倒还罢了,只柳芳见他们去吃酒也不带上自己,很不甘心。在家里摔盆子敲碗的,嘟嘟囔囔。
杨小桃冷眼看着她的恶形恶状,也不言语,只是暗暗的记在心里,准备什么时候密告赵王氏去。她可一直没忘了,自己小月子的时候,柳芳是怎么对她来的。
等爹娘都上了车,赵成材突然想起,问了一句,“礼物呢?”
赵王氏心中一惊,“你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