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怿:“不怎么好看。”
容央一怔,气得打他,褚怿又笑起来,解释:“还没长开,都这样,过两日就好了。”
容央十分严肃:“那你也不许说他不好看!”
一声喝罢,又朝褚怿摊开一只手,气势汹汹的,精气神明显越发足了。
褚怿盯着那摊得甚开的小手看了片刻,掀眼看她,表示不解。
容央扬眉:“我的礼物呢?”
“……”褚怿后知后觉,表情有一瞬间的局促。容央眼尖得很,立刻发作起来:“嚯,果然是诓我的是不是?我就说,你这个大忙人,哪里还有闲心给我送礼呢?”
又气咻咻:“大骗子,大骗子。”
褚怿抓住她那只手,拢在掌心里,很认真地道歉:“我吃了,对不住。”
把容央听得悚然:“吃了?……”
那是紧张急躁到了什么程度?!
褚怿唇微扯,解释:“百味斋的三袋糕点,蜜糕,献餈糕,山楂糕。”
容央眨眨眼,总算领悟过来,原来是给她准备了糖糕。
这算什么“特别浪漫、特别走心”的礼物?
还趁她生产时自己在外面吃了?
容央鄙薄之情昭然脸上,腹诽时,蓦地又想到什么,心头一动:“山楂糕……你也全吃了?”
褚怿对上她促狭的眼神,不否认。
容央果然得意:“你那么紧张么?”
容央知道,他其实是因为等得紧张才在外面吃糖糕的。
褚怿想,那就满足一下她吧,很配合地点头。
“紧张得很。”
容央抿嘴笑,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摇起来,快乐得很。
“我要给他取个小名。”
容央突然提议。
褚怿恭候下文。
容央盯着他,脆生生地宣布:“山楂糕。”
褚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我会恨他的。”
“嘁。”
容央瘪嘴,想了想,又感觉所言有理,退一步:“那就叫蜜糕咯?”
甜甜蜜蜜,欢欢喜喜。
褚怿笑着:“可以。”
※
蜜糕的大名被褚怿取为“攸同”,取《诗经·采菽》中“万福攸同”之意,也是《忠经》里的“忠之与孝,天下攸同”之意。
八月初三这日,是蜜糕的满月礼,择定于忠义侯府举办,一则图个热闹,二则算是褚怿、容央跟京中亲友作别
朝廷下了旨意,中秋后,褚怿便要带着容央母子一块回易州了。
大鄞的满月礼十分讲究,打小孩睁眼起,就是一系列繁琐的礼仪,等到给其沐浴,亲朋围观,撒钱水中,各道贺词时,则更是热闹非凡,欢笑声直往云上冲去。
容央因着刚出月子,还不太能在外受风,沐浴礼结束后,便只抱着蜜糕坐在屋里同周氏等几位太太聊天,待客一类的事,全权交由了褚怿去办。
褚家有一阵没有小孩出生了,且蜜糕又是褚怿和容央的长子,受关注的程度可想而知。一屋的女眷如何探头细看的尚且不提,便连褚恒、褚睿一行都提着红缨枪急吼吼地登上门来,嚷嚷着要给小侄儿舞上一枪。
本来,像今天这样宾客如云的日子,侯府的练武场一定是各家小郎君欢聚的场所,然而这俩小主人一听得沐浴礼结束,二话不提就把一众好友撇下,争着要来做头一个给蜜糕展示褚氏枪法的小叔。
六太太谢氏揶揄他俩:“那你俩可得舞仔细了,别回头误人子弟!”
褚睿正跟褚恒抢位置,闻言应道:“以往隔着肚皮就舞过多次,要误也早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