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一会儿功夫便又爬上来。
最后公孙容终于绝望,任由江律上窜下跳,一个一夜无梦,一个一夜无眠。
江律醒了的时候头痛欲裂,胡乱一抓竟然摸到了一手滑|腻的肌肤,他瞬间便觉五雷轰顶,以为自己是昨天酒}后乱|性,恨不得自裁谢罪。
可是等他睁开眼睛,他只想杀人泄愤,他竟然被公孙容睡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昨晚抱着的人竟然是公孙容,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了昨夜!他以后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兄弟,面对街坊邻居!
江律虽然喝醉了,却还记得昨晚自己耍的那一顿酒疯,于是十分尴尬。
他慌张地下了床,开门就想走,却被公孙容叫住,“嘉弦一会儿就回来了,吃完早饭再走吧。”
江律听了这话却冷静下来,昨天他从春花那知道了两人竟然已经定了亲,喝了一天的酒,晚上忍不住就跑到了这里闹了一场,如今酒醒了不觉有些后悔,若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让他和夏嘉弦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不免有些担心。
但是他现在实在是不想见夏嘉弦,见了也不知要说什么,可能反而更糟,回头怒瞪公孙容,“我告诉你,嘉弦就是我妹子,你若是以后敢对她不好,我一定来找你算账!”
公孙容实在不知是应还是不应,恰好这是夏嘉弦推门进来,江律也顾不上他应没应,慌忙地走了,甚至没敢看夏嘉弦一眼。
一连几天江律都没有巡街,听小宋说是和县令请了假,天天在赌场里赌或是到酒馆里喝酒。夏嘉弦听了有些担心,却并没有动去找他的心思。
夏嘉弦摆了两天摊,收入少得可怜,期间她又去药店替公孙容买了一次药,因为那几种药都十分昂贵,上次典当玉佩的钱已经剩下不多,她觉得需要告诉公孙容一声。
但是公孙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夏嘉弦。
夏嘉弦猜可能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残酷,所以他一时不能接受,谁知过了一会儿,公孙容却对她笑了,“要不你先借我些,等我有了钱一定还给你。”
夏嘉弦觉得天要下雨了,脚步漂浮地去收衣服了……
公孙容觉得银子用了了是很严重的问题,那块玉佩典当的时候价格压得很低,如今如何是好!
夏嘉弦早就把那个装银子宝贝的小匣子藏了起来,他找了几次都没找到,这姑娘也真是小心小气得很,什么活路都不留给他留。
夏嘉弦躲了一天,晚上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公孙容踌躇良久才开口,“嘉弦你先借我些银子,等我有了双倍还给你。”
夏嘉弦深深地埋着头,她其实已经想好了,总不能惹恼了公孙容,若是他借了她的银子,走时应该不会痛下杀手,总归要有些考量。
还不等公孙容说什么,夏嘉弦就从柜子里把笔墨纸砚拿了出来,唯唯诺诺道,“容郎你也知道,我一个弱女子攒点银子不容易,借给容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总要写给借据,你看……”
[正文洗澡被撞鼻涕流]公孙容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向别人借过钱,也从来没有写过借据,一时心里只觉五味杂陈。
夏嘉弦看他犹豫,以为他是不想写那借据,凄凄切切道,“我一个姑娘家,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亲眷,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些个银钱,本想是要当嫁妆的,如今名声也被容郎给毁了,这钱也只能当个养老钱了,若是这钱再平白没了可不就是要了嘉弦的命吗?”
公孙容恨得牙痒痒,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多的幺蛾子,可是偏偏又说不出她哪里过分,于是憋得肝火旺盛。
夏嘉弦只当他是默许了,于是把她提前写好的借据拿了出来,咬唇递给公孙容,“这是我写好的借据,容郎把名字写在下面就可以了……”
公孙容咬牙接过来,没想到夏嘉弦的字竟然十分娟秀,内容倒也合理。眼前这姑娘正巴巴地看着他,双手递了笔给他。
她这个表情像极了小可怜要吃食的表情,可是他偏偏觉得自己像是要签卖身契,这感觉忒不好,可是不签这姑娘铁定不会把银子借给他……
夏嘉弦小心翼翼地把借据贴身放好,然后便安心地睡了。
公孙容在地上来来回回地绕圈,下半夜才爬上了床,却越想越后悔,简直夜不能寐。他刚才看见夏嘉弦把借据放在了袖子里,他若是现在拿回来……
可是他刚刚靠近夏嘉弦,小可怜立刻坐起来盯着他,他试着再靠近些,小可怜便一个劲地舔夏嘉弦的手。依这样的情况看,若是他再靠近些,小可怜可能会咬醒夏嘉弦,到时他的脸怕是要丢光了。
公孙容狠狠地瞪了小可怜一眼,小可怜用爪子捂住眼睛哀鸣一声,可是在公孙容眼里,这狗分明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欺软怕硬,卖乖占便宜一个顶俩,公孙容愤愤地扯过被子蒙住头独自悲戚去了。
第二天夜里公孙容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拿回了一袋银子,立刻便把银子双倍还给夏嘉弦,要回了借据烧得干干净净。
公孙容这才觉得自己终于赎回了自己,颇有些翻身做主人的喜悦。
夏嘉弦虽然接了银子,却十分怀疑这银子的来路,公孙容该不会是出去做了杀人越货的事,然后把被害人的钱财拿了回来?
可是她哪里有那个胆量问,只能把这些银子单独放着。
翌日,夏嘉弦照例去集市上摆摊,远处一阵骚乱,原来竟然是江律来了。
这条街上的人对他都是极为熟悉的,几日没有见到他都甚是担心。
江律还是以前的江律,开朗豪爽,于是夏嘉弦也放心了。
江律这一次没有避开她,和众人寒暄之后便走向夏嘉弦的摊子,十分豁达道,“那天吓到你了吧?”
“没有,都是我不对。”
“诶——嘉弦快别挤兑我了,那天是我喝多了,说的话算不得数,都是些胡话。”江律对公孙容挤挤眼睛,“你说是不是,妹夫?”
“在下可不记得江兄都说了什么胡话。”公孙容被江律一声妹夫叫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却是极为厚道地安抚了江律。
江律对公孙容竖了竖大拇指,“妹夫真厚道!”
江律这妹夫越叫越顺口,可是夏嘉弦和公孙容听着实在十分煎熬,三人驴唇不对马嘴地寒暄了一会儿,江律忽然神秘兮兮地靠近两人,“你们俩夜里可不要出门了,昨晚西市死了个富商。”
这安平县已经十来年没有这样严重的案子了,县令怕百姓们惊慌封锁了消息,只发了告示说天黑之后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