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五这样,他不免有物伤其类之感。
老四迟疑片刻,道:“二爷,您明知道三哥对老五的意义不一般,为什么还下这道命令?”
老五的命是老三救的,功夫是老三手把手教出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二爷轻笑了一声,反问:“你觉得老五打得过老三吗?”
当然打不过。
除了以谋略获取地位的二爷、老九、老十一,剩下的人都是按照武力高低排行的。
再排除神秘不知底细的老大,老三在暗卫中的武力便是第一,而老四的记忆里老三也的确无人能敌,就算是他也完全无法抗衡,实力根本不是一个质量级的。
二爷又问:“那你觉得老三会对老五下手吗?”
老四:“我不知道。”他不了解老三其人,或许说老三那种性子就不是他这种被培养出来的“杀人工具”能懂的。
二爷断定道:“他不会。”
“你觉得老五会对老三下手吗?”
老四毫不犹豫:“会。”就算老五对老三有旧情,但暗卫永远以任务第一。
然而二爷却不这么认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四一眼:“未必。”
如果是以前他也一定十分笃定老五会对老三下手,但出了十九的事后他却开始怀疑起来。
十九莫名其妙的叛变,几乎要成了他心里的结。
老六调查那么久后还是断定十九背后没有其他势力插手。
那么所谓的情感道义真的能对抗他的□□洗脑、打破从小便被他塑形的三观吗?
二爷决定在老五身上试验一番。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径直走了过来,她在二爷面前躬身:“二爷,严府来人请您过去一趟。”
在东都能被称作严府的只有丞相严焕的府邸了。
二爷冷淡地“嗯”了一声:“备车吧,我马上过去。”
女子:“是。”
当秋阳将万物的影子又拉长一尺的时候,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了丞相府前。
换了一身儒衫的二爷扶着随从的手走下马车,在严家仆人的迎接下径直往气派华贵的丞相府内而去。
穿过数个门廊与山水庭院,终于到达了丞相府的书房,书房内,檀香缭绕,严焕已等候多时。
他坐在书桌后的椅子里,然只是坐着,就溢出一种沉稳威仪的气质。
见到中年人的第一眼二爷就拱手行礼:“学生仲严见过老师。”
严焕看了一眼面前的文士,缓缓开口:“陛下近感体衰,打算立储。”
化名徐仲严的二爷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问:“陛下属意哪位皇子?”
严焕:“陛下还没有决定,但看着更属意四皇子。”
正是那位政见与他们不和又亲近大将军窦骁的皇子。
大皇子已彻底被新帝厌弃,二皇子又愚钝素不为新帝所喜……
徐仲严略一思衬,拱手道:“学生请老师向陛下推荐二皇子与六皇子。”
严焕不解:“推荐六皇子是何意?”推荐二皇子他理解,毕竟这是他们唯一能选择的对象,但是六皇子非但年少还是窦骁的外甥。
徐仲严胸有成竹地一笑:“无妨,这个谏言不会被陛下采纳,可能还会被窦大将军反对。”
严焕仍有疑虑,但见徐仲严如此坚持便点头同意了。
如此,一场继位的风云在新朝拉开序幕。
……
一刻钟已经过去了,尸体在韩昭面前横七竖八地堆叠,被他挟持的守城将领还在下令让士兵冲,但不准弓箭手放箭。
他知道眼前的乱贼如果想不被射成筛子,就算他让人冲韩昭也不敢伤他性命,但他若为了保命让士兵退下,那么他即便没被乱贼杀死,也要被王问罪,难逃一死。
所以要有“技巧”地指挥士兵。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眼前的杀神却已经目光精亮,神情冷厉。
他挽了个枪花,枪上的血被甩起,然后如雨落下。
南越不是善战的民族,这种阵势已经足够吓破一部分士兵的胆。
就算有上司的命令他们也畏缩着不敢上前。
哒哒的马蹄声再度从街那头传来。
是又一批追兵,还是……
韩昭抬眼看去,清俊的青年揽着一个少年驾着一匹骏马一骑绝尘而来。
终于来了,再不来,他就要把人杀光了——
但是,宇文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