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还是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
营地中,韩昭反复摸索着那把杀掉刘瑾的短剑,但能从这上面得到的线索太少了。
有人进来了!
韩昭翻手将短剑握在手中,摆出防御姿态。
视觉的消失给敏锐的韩昭带来了极大的不安,除了在刘稷身边的时候,他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是我,师父。”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韩昭放下心来。
军医来看过他的眼睛了,眼球并没有受损,失明可能是用了药,大概率能治好,但如何治军医还要研究一下。
刘稷走到韩昭身边:“师父,水备好了。”
士兵将水倒入浴桶后便退下了,刘稷将韩昭扶到了浴桶边。
摸索着试了一下水温,韩昭微微点头:“可以了,你出去吧。”
刘稷并不放心:“还是我帮师父吧。”
韩昭拒绝:“不用了,我自己会洗。”他讨厌因为失去视力而被当做废人照顾。
刘稷没有再强求:“那行,我到屏风外面等师父。”
“这里是脚凳,这里是毛巾、皂角……干净衣服在这里。”刘稷抓着韩昭的手带他辨识每样东西的位置。
摸过一遍后韩昭点了一下头表示记住。
刘稷见状松开他的手,退了出去。
扶着浴桶默默站了一会儿,韩昭开始伸手解衣服。
然而他不知道这个营帐里根本没有什么屏风,刘稷方才带他绕过的,只是一个挡不住任何视线的衣架子。
坐在案几后的刘稷将韩昭裸露的肩背尽收眼底。
忽然,营帐门口传来耿毅的声音:“将军,饭——”
刘稷猛地转头,一声厉喝:“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被吓停在门口的耿毅听到了入水声,顺着声音一瞥,看到浴桶和韩昭若隐若现的背部,再回首时对上的是刘稷快要杀人的眼神,他咽了一口口水:“那个老大,我先走了!”
说罢他麻溜地把食盒放下,逃命去了。
确定刘稷没有追上来,耿毅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想不通了:顾崇明就是煞星,煞星就是老大的师父!但老大对自己师父,怎么像对——
他不敢想下去了,打了个激灵,决定忘掉脑子里的东西。
坐在浴桶里的韩昭听到了那一声厉喝,他问道:“谁来了?”
刘稷回道:“耿毅,来送饭的。”
韩昭:“既然这样你发什么火?”
刘稷解释:“刚才我正想事情到关键处,被他打断,所以有些暴躁。”
韩昭“哦”了一声,看来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接着他随口问道:“他是当年那个叫耿三狗的小子吧。”
“是,师父还记得他?”
“当然记得。”和刘稷有关的人事物他哪件不记得?当年刘稷在他面前撒泼打滚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刘稷问韩昭:“师父可曾后悔过带走我?”
对于这种感性的问题,韩昭素来是不会正面回答的,他反问刘稷:“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刘稷道:“我想听真心话。”
韩昭回道:“我说是真心话,你就觉得是真心话了?何况那时候的真心,就是现在的真心?”
刘稷被噎住了,无奈一笑:“好吧,我不问了。”
虽然话题打住,但韩昭不免被带起了过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