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番外一(1 / 2)

痴宠令 雨师螺 6346 字 11天前

晋国与楚国的这场战场,从那封十国盛宴的邀请函开始,前后打了三年。

三年后,晋国直接长驱直入,占下了楚国的三分之一领土。

不仅将之前几代皇帝统治时,被楚国占领走的领土全部拿了回来,还趁势占下了楚国的一大部分土地,让楚国好好地割了一回肉。

在这场战争后,晋国将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强国,十国盛宴的发起者,楚国也将从此退出历史的舞台。

边关军士得胜归来,乾泰帝在宫外开宴犒赏。

可以说,这一年是乾泰帝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他觉得,自己的父皇、自己曾经失去的那几个孩子的性命,都在这一天暂且得到了雪恨。

至于为何是暂且,那是因为乾泰帝原本是想要直接打下楚国王都的,最后却因为粮草不足、士兵损耗过大等原因,没能成行。

不过这样的成绩,也足够让乾泰帝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弢坐在席间,听着周围将士们的兴奋讨论,心情不知为何有些浮躁。

三年过去了,曾经十四岁的少年,现下已经十七岁,在边关的这些年历练,不仅让他身高又往上窜高了稍许,就连身姿也由最开始的清瘦,变成现在的挺拔。

此时,他就这样施施然地坐在位置上品着酒盏,虽举止一如之前那般优雅,但在偶尔抬眸斜睨间,那不经意闪过的锋利目光,却让人下意识的为之胆寒。

这是在战场上见过血腥的锋锐,也是他身上这些年磨炼下来的勋章。

从一个边陲小兵,一直升任至现在的正五品都尉,沈弢这些年付出了很多,甚至为了升职,他身上添了不少伤疤,经历过数次的九死一生。

只可惜战争结束得太快,否则他原本还是有机会再往上升一升的,沈弢心里如此想着。

可惜了!

“嘿,沈弢,你想什么呢?神情这样严肃。”一位络腮胡的小将走上前,拍着沈弢的肩膀大咧咧询问。

沈弢抬头看他,笑道:“马上就要回家看到家中亲人了,紧张。”

这些年来,他经常与亲人通信,也了解不少家中境况。

只是对于那个他一直记挂的姑娘,不知对方现在是否嫁人。

“嘿,原来是这事儿,我也紧张。我娘都写信催了我好多次,让我赶紧回去,她要给我想看婆娘,我估计这次在京中待的时间长的话,我就要成家了。”

沈弢目光闪了闪,也跟着笑道:“我也想成,不过得回去看看家里的意思。”

沈府,沈家人早在接到大军回京的消息后,便去城外看过热闹。

只是城外黑压压的一群士兵,他们根本看不到沈弢到底站在哪里,只是在最前面,看到了打头的沈崇。

“二弟肯定在里面,他这官升得好快。”沈弛开口。

三年的时间,他现在已经拿到举人的功名,正在准备所有学子的最后一轮会试,还没能得入官场呢,沈弢就已经升至了正五品。

这若但凡度量小点的,这会儿都该嫉妒得眼红了,但他的心情倒平静非常。

对于沈弛来说,看点书本考考试,那是相当轻松的。

像是沈弢那般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出一条血路的,才是真正的辛苦。

都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拿到的官职,又有什么好嫉妒。

“确实。”沈强与沈弘附和,“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散,真是好久没见了。”

他们几个,除了沈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直以来除了一些小磕小碰,基本也没什么矛盾。

现在这么长时间的分别,还是很想的。

“大哥。”沈弘这时回头,看向沈弛。

“那件事已基本差不离,我爹娘都给安排好了。”沈弛回答。

沈弘松出一口气,他眉眼弯弯,神情整个人的松散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次日,进京犒赏的大军原地散开,沈弢也拿上自己的包袱,回到了久违的沈府家门。

沈府这些年,大门稍微翻修过,但是整体的布局并没有改变,沈弢站在府门口驻足了半晌,还在体悟着感觉呢,就看到有老者从门内探出头。

见到他时还稍微怔愣了一下,而后马上挂起了笑容大声招呼:“二少爷,是二少爷回来了。”

在对方欢快的笑声中,沈弢的心情也不由轻快:“陈叔,好久不见。”

“哎哟,可不就是好久没见嘛,二少爷您倒是长高了。二少爷您快进快进,府中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在等着呢。”

熟悉的家境,熟悉的人,久违的亲友。

这一天,沈弢的回归,让府中的主子们都陷入一片欢悦。

在一顿洗尘宴后,沈钟海与沈崴单独将沈弢留下。

在前院的书房中,沈崴开口,问出了沈崴最为在意的问题:“现在卢家姑娘尚未定亲,你是否还坚持之前的所想。若是坚持,媒婆你母亲早已相看好了,明日便能为你上门提亲。”

沈弢的心头颤动了两下,他的声音一瞬间干哑:“为何?她为何没有定亲,可是之前发生过什么意外?”

沈崴对此也没有隐瞒,大概将三年前那场意外与她说了一遍:“当时沈姑娘虽然勉强躲开了,并没有被砸到脑袋,但是,身上的伤势太重,血肉模糊。据说当时伤势最终的左肘和左侧脚踝,都被刮得隐隐能看到骨头。”

“还有她的脸,因为那飞檐坠下时,砰溅而出的石块,脸上据说也留下了疤痕。”

“当初那伤势,她光养伤就养了半年有余,之后,便没见她从府中出来过,外面传什么的都有,也因此,前去提亲的人身份对比之前,都略微有瑕。”

沈崴说罢,看着自己这个离家几年便一身血气的儿子,眼底先是闪过骄傲,之后便是严肃:“若是你还有其他想法,也可以将人约出来,见上一面。”

沈弢眸光闪了闪,而后重重摇头:“无需,不用见了,那便麻烦父亲母亲,让媒婆为我前去提亲。等亲事定下,我再约她亲自见面。”

他并不在乎她脸上是否破相,也不在乎她身上是否留下了大片丑陋疤痕,只要她还是她,没有另嫁,他就如约娶她。

沈崴眸色一松:“为父知晓了,明日.你可等我消息。”

“多谢父亲。”

是夜,沈弢躺在自己熟悉的房间,翻过来覆过去都睡不着。

他捏着怀中离别那年的七夕,由卢静姝送给他的那枚荷包,心绪复杂难辨。

即便前一天晚上睡下得太晚,次日一大早,沈弢还是按照约定时间醒来。

他头脑纷乱,心绪纷杂。

早晨按照习惯练完武,就去中和院请安,然后就在沈母的面前发着呆。

沈母瞧着他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这小子,一看就是想媳妇了。不用担心,媒婆都找的是最好的。按照时下提亲的规矩,一次不一定能成,那咱们就多去几次。”

沈弢嗯嗯了两声,然后有些扭捏得看向沈母:“祖母,这可是您说的,万一最后没成,您再帮孙儿去说说。”

沈弢最近几年个头长得快,身材也健壮了不少。

现在这样一副大块头就这样委委屈屈地坐在那里,莫名让人心生出不少喜感。

他这模样又将沈母逗得一阵笑骂:“给说给说,我孙儿小小年纪前途明亮,这亲事怎么地也要给你说下来。”

沈家的第三代男丁中,迄今为止,只有沈弢自己习武。

剩下小豆丁们的选择还暂无定向,如无意外,以后沈崇在边关的势力,就将会由沈弢接手。

平心而论,走到如今这样的位置,即便沈弢在身份上依旧是一个庶子身份,已经不算差。

这亮出去,比那些现在还是白身的文人更好说亲。

但是这小子死心眼,拼出一身伤也要回来娶人,她们这些做亲人的,自然会竭尽全力,为他筹谋。

当天中午,前往卢府提亲的媒婆便回了沈府复命。

“初次提亲,卢家那边说要考虑考虑,具体对方什么意思,老身一时也说不准。只不过,对方提出想要让这位小公子,过府一叙。”

沈大夫人坐在沈母下首,闻言看向沈弢,见他眉眼晶亮,不由跟着笑了起来:“那也行,弢哥儿,你便往卢府去递一张拜帖,待得到准信后,再让花娘子去走一趟。”

“哎,好嘞母亲。”

沈弢当天就向卢府递上了拜帖,随后便接到了卢府的请帖,确定他们明日有时间,可以让他上门拜访。

沈弢为此,特意取出曾经卢静姝为他抄写的那些书籍,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生怕明日卢府的一门文人,会问他一些早就遗忘的问题。

说实话,战场上混了三年,风里来雨里去,他三年前每日都需温习的功课,早就忘记得差不离了。

但是现在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硬着头皮给直接往脑子里塞,而且还一直塞了大半宿的那种。

次日,沈弢穿上了府上特意为他新制的衣裳,在临出门前,想起京中的审美风向,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现在古铜色的脸,跑到了沈弛的屋子,从他房内翻出一盒脂粉。

原想稍微遮掩一下脸上的肤色,但是,他夏季汗重,擦上没一会儿,那点子脂粉便和汗水混和到一起,黏糊糊成一片。

沈弢:……

沈弛心疼得看着自己的粉,无奈道:“二弟,你信我,你就这么黑着一张脸过去,肯定比白着一张脸过去,更能打同情牌。”

“当真?”

“真!比珍珠都真!”

沈弢无法,又将脸上的脂粉清洗干净,带上数年未见的小厮一起往卢府而去。

河州与河泽当年被沈弢留在了京城,这些年两人也没有闲着,一有空就经常出去打听打听卢府的消息。

此时在马车上,两人便将他们打探到的卢家主子的喜爱与脾性特点,都与沈弢好好掰扯了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