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容挣脱他压着自己的手,随后没再留力,推开了眼前的人。
祁让踉跄了一下,又站稳。
没有羞恼,只笑了笑后,讲:“也好。”
“总不能一直是臣主动,臣更想看着陛下自己动手,一件一件的脱下。”
言行一致,不知是否是刻意,但俱是像对待玩物一般的轻慢。
对他来说,已经带了折辱的意味。
虞容闭了闭眼,尽力的想要压下心底的惊怒。
他此时的状态不对,不能伤害到眼前的人,也不能做下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几个呼吸之后,他又睁开双眼,随后缓慢的、好像刚才的狼狈都不复存在一般的反问:“你要我把赵言交到你手里,是打算做什么?”
既然已经扯开两人之间盖着的那层布,他也就不再顾忌。
只眉眼冷峻,好像又回到了祁让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种提防的状态。
不过祁让也不在意。
他在想通了虞容性格上的违和之处后,就清楚自己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时间能给出一切的答案。
可对于虞容来说,或者对于控制欲极强的虞容、而又不喜欢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的自己来说,这并不是他们之间彼此信任的最好方法。
他可以去像原主一样玩弄谋略,在地位或者权力上与虞容争个高低。
可是这样明算暗算,又有什么意思。
尤其是算计的对象是虞容的话…
算计多了,会伤人心,而若是想要真心,也不该靠算计得来。
他背过手,坐回到了矮塌上,倒了杯水后,轻松的道:“臣来斗胆猜一猜陛下的心思。”
“都说赵言赵统领对陛下忠心耿耿,是最忠诚的一条走狗,臣在陛下还是王爷时有幸与赵大人共事,也亲眼见过他对陛下的忠贞不二,所以…”
茶盖半掀,他看着水汽道:“陛下允诺臣的要求,是因为自信对方不会背叛陛下,也自信他不会被臣拉拢。”
“就像臣要求陛下出巡,陛下允诺,并不是不在意臣会出手,而是因为陛下自信,自信没有任何人能在你不愿的情况下伤到你。”
“既然如此…臣想和陛下就赵大人来打一个赌。”
虞容平静的听着他剖析,掩下情绪后略微抬眼,问:“赌什么?”
茶汽飘散,他道:“就赌赵大人会不会被臣拉拢。”
“如果赌输了,臣就…”
“陛下刚刚想要对臣做什么来着?”
祁让的衣服只被随意的拢起,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虞容还沾着些干涸血迹的指尖动了动,他压下心底想要破坏的欲望,压下那些见不得人的想将人禁锢在牢笼之中,用锁链缠住对方的每一寸肌肤的心思,随后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讲:“朕说出来,怕是会吓到祁相。”
祁让挑了挑眉,没有应声。
虞容的笑又敛了,他看向那盏茶杯,顿了一秒,道:“如果你输了,就陪我在桃园里下一盘棋。”
这次轮到祁让有些意外了。
他沉吟了片刻,讲:“可以。”
“不过陛下要是输了,就要答应臣撤去臣身边的监视,无论是影卫还是禁军,亦或者其他的暗线。”
虞容几乎没有思索,好像觉得他毫无胜算一般的应的飞快。
随后站在原地,又问:“就算祁相会赢,又怎么能确定朕真的如约将那些人撤下?”
祁让啧了一声,讲:“臣信陛下。”
虞容不再出声了。
祁让见他立在半光半影之中,又将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他左手仍握着的那个小瓷瓶上。
他大概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只由紧攥转为松开,隐隐透露着手指主人的心情。
祁让顿了一秒,露出点笑意,打趣着道:“陛下倒是连给人上药也与众不同,不仅没好,还多了个真的需要上药的伤口。”
虞容默了片刻,顺着他的话问:“觉得疼么?”
“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
虞容的手仍旧随宽大的袖口垂在身体两侧,随后他拖着黑袍,一步一步朝前走了过去。
姿态闲散,动作间,肩头绣着的那片金色云纹落在地上,仿佛献祭般的扑向阳光,在触到光斑时被照的闪了下光。
祁让呼吸一沉,随后见他狭长的双眼微眯,右腿微屈跪在榻上,俯下身子后,主动碰了碰他的唇。
呼吸温热,他又同样带着火气一般,挑衅的笑了一下,“窗户倒是还开着,不知道祁相…是想怎么弄朕?”
作者有话要说:拉灯了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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