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2 / 2)

江淮:“……”要不你猜猜?

江淮暗下决心,等在江南呆几个月,就抓紧带着荣婳跑吧,跟他娘呆一起,要不了几天就能给荣婳带得眼里全然没有他。

江淮无奈的带着荣婳出门,陆湛和江氏紧随其后,一行四人复又回了家。

天色已晚,匆匆沐浴后,江淮和荣婳便都睡了。念及明日要带她去山庄,今晚的江淮,也是格外的老实,只抱着她安心睡觉,其余什么也没做。

第二日晨起,二人陆续下榻,江淮先去梳洗。

等他梳洗完出来时,荣婳正在箱子里翻腾着今日要穿的衣服。江淮见此,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当时你在岐州穿的那件雀翎裙带了吗?”

荣婳点头:“带了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裙子。”

江淮笑道:“那今天就穿那件!”

毕竟去年中秋那天,她穿了那么好看的裙子给自己看,结果他却因被伤得太狠,都没有好好欣赏,后来想通之后,再回想那天,未免觉得格外遗憾,正好今天弥补上。

尤其她穿那身雀翎裙,真的如雀神临凡,格外撼人心魄。

荣婳道:“可我想找个重要些的日子,再穿给你看。”

江淮闻言,笑意莞尔,对她道:“今天就是个重要的日子。”

荣婳不解:“什么日子?”

江淮走上前,握住她的双腕,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听你的。”如此想着,荣婳找了雀翎裙出来,唤了玉骨和彩屏进来,带着他们进了净室。

江淮独个去了屏风后,找了件能与荣婳雀翎裙相配的玄底金丝直裰,并找出同样玄色镶红宝石簪冠,束发换上。这套衣服贵气的很,想来换上站在她的雀翎裙身边,不会被压得太厉害。

等荣婳梳妆好出来后,正见江淮长身立于窗下,穿着一身她从未见过的玄底直裰,整个人望之贵不可言,她一时怔愣。

江淮听见她的脚步声,回头看来,她已换了雀翎裙在身,手腕上的紫罗兰,也已换成了冰清湖水绿,更适合配雀翎,比起上次还是少女的发髻,这次梳了大气的飞天髻,正中一只点翠孔雀衔珠,望之比之前更大气高贵。

江淮抿唇一笑,上前握住了牵起了荣婳的手。

一旁的彩屏,看着这对天作之合,实在忍不住道:“大人和夫人,真的太般配了。”

玉骨亦笑而点头。

江淮与荣婳相视一笑,对她道:“走吧。”

二人一同出了门,先往江氏和陆湛院中而去。夫妻二人一见荣婳和江淮今日这样进来,不免都惊了下,这对小夫妻这么惹眼的吗?

江氏上前,拉着荣婳一番打量,眼里满是惊讶:“这河东道来的女子,样貌当真大气,这身衣服,换我年轻时候,定是撑不起来的。”

一旁的陆湛道:“你当年婉约清丽,宛若画中仙。”

江氏抿唇觑了陆湛一眼,唇边隐有喜色。江氏对荣婳和江淮道:“进来吧,吃了早饭再出去。”

二人依言进屋,吃罢饭,江淮对江氏和陆湛道:“我们可能明日才回来,也可能后天。”

陆湛道:“去吧,赶在亲家们来之前回来就成。”

江淮应下,和荣婳一起出门,坐马车往城外山庄而去。

北方的春天刚来,而润州这边,基本已临近春末,之前繁盛的花,待风拂过,便会如雨般纷纷扬扬落下。

荣婳和江淮坐在车里,一路往城外山庄而去。荣婳没见过江南的景色,一路都扒在窗口看着窗外,看到有趣的就拉江淮说几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方到江淮的城外山庄。

山庄里有打理的人,门厅干净利落,匾额上书“藏雅”。门房处的人见江淮来,忙唤人迎了出来,众人行礼:“见过公子。”

江淮点头,牵着荣婳的手道:“这是我夫人。”

众人再对荣婳行礼:“见过少夫人。”

随后便迎着二位主子进了山庄。

进门后,荣婳这才发觉,江淮这山庄,竟是占了一个山头,亭台楼阁依山而建,层层攀岩,站在门口看起来层峦叠嶂,中有繁花未尽,更有瀑布直落而下,极具观赏价值。

荣婳感叹道:“这里可真好看。”

江淮看着她喜欢的目光,笑意温软:“喜欢便好,我们上去。”随后对众人道:“都不必跟着,上面伺候的人,也都去叫下来吧。”

管庄人闻言,忙在江淮之前朝山头跑去。

江淮牵着荣婳的手,慢慢往上走,一路上回廊小径,皆铺满落地的桃花,如坠梦境般美妙。

荣婳道:“这些落花都没有打扫,比清扫过的要好看。”

江淮笑道:“一直都是如此,每年的落花和落叶,在下个季节来临前,我都不让他们打扫。”

荣婳点点头,深以为然:“不打扫更好看。这里冬天下了雪,雪景应该也很美。”

“唔……”江淮迟疑,而后道:“润州不下雪。”

“啊?”荣婳愣了愣,随后道:“也是。”

江淮带她逛了整个山庄,一层层的带着她看,给她看自己的藏书,藏画,还有幼时便收藏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藏品,给她讲那些东西的来历。

荣婳细细的听着,一点点了解到,他那些自己不曾参与的生活。他好像也想让她参与他全部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想跟她分享。

他还有些东西,是荣婳曾经听过的却没见过的。说起一些故事的时候,荣婳便会想起自己有什么相关的东西,说给江淮听,江淮发觉自己没见过,便起好奇,跟她问。

聊到最后,夫妻二人决定,要把各自的藏品合一合,以后放一起欣赏。

开心的在山庄里玩儿了一整天,傍晚时一起在山庄用了晚饭,等吃完时,正好夜幕初临。

江淮便掌了灯,提在手里,牵着她,继续往上走去,一直等到了山庄顶,见一处繁盛的花藤间,有一扇小门。

江淮对她道:“这里就是山庄的最高处,里面是温泉。”

荣婳闻言咬唇,随后喜道:“温泉好呀。”

江淮推开门,牵了她的手进去,复又将院门关上。荣婳一进去,便见雾气缭绕,正中便是一汪怪石圈起来的温泉,温泉边有好几棵遮天蔽日的桃树,落花铺满园,水面上也都漂浮着落花。

温泉四周的灯龛里,已点上烛灯,初升的月,便挂在院墙外,影影倬倬的清冷倒影落在温泉里,灯龛里暖红色光芒,也落在温泉中,一时更显梦幻不实。

江淮牵着她继续往里走,荣婳见与院门正对的温泉对面,便是一间小屋,白色的细沙铺满庭前,不规则的小石板块块分开,做小路往小屋门前而去。

而那小屋的另一扇门,则修木阶入水,可直入温泉。

荣婳真的很喜欢这里,目光流连在每一处上,不由向江淮问道:“这里都是按照你的想法修建的吗?”

“嗯。”江淮笑而点头:“我负责提供想法,其余皆由能工巧匠完成。”

“真好看啊!”荣婳环视着四周。

江淮牵过她的手:“来。”说着,牵了她往小屋而去。

江淮推开小屋的门,便见里面铺着地毯,一片纱帐从房顶正中间落下,照着里面一处温软的榻,说是榻其实也不是,更像是把床铺全部铺在了地上。

江淮对她道:“这小屋里本只有一张罗汉床,我偶尔来,也只是和朋友喝茶下棋。前些日子在河东道定亲后,给家里写信,顺道让人改了下这小屋,换成了可以让你休息的软塌。”

荣婳笑道:“我很喜欢!”

荣婳上前揭开那近乎罩住整个屋子的纱帐,滚进了软榻里,手捏着软软的丝绸,转头对他道:“真的很软很舒服呀。”

江淮在她身边坐下,拉了她起来,从她身后抱着她,目光落在她的面上,流连不停,抱着她腰的手一点点收紧,在她耳畔道:“绒绒……我要给你坦白一件事。”

荣婳闻言起了好奇,靠着他的肩,伸手盖住他拦着自己腰的手,问道:“你说。”

江淮的目光望着她被月色笼罩的侧脸,在她耳畔道:“岐州中幻那晚,我看到的是和你成亲的画面,那天亲你的人是我。”

荣婳微讶,这才想起那天,自己看到的是于朝朝来亲她,害她醒来后恶心了好久。

荣婳诧异的看向他,屈起手指便掐了下他的手背:“过分!那你不早说!而且……你那时候就亲了我,居然不自觉娶我!”

江淮反握住她的手,笑道:“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便已视你为我的人。只是当时碍于定国公府案,我不敢表达。”

荣婳脸颊微红:“既然是你亲的,那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江淮伸手摘了她的头饰,一点点将她头发放下来,问道:“那天中秋,你穿这身雀翎裙,是不是给我看的?”

荣婳抿唇笑:“嗯。”

江淮将她的发饰放到软塌边的矮桌上,伸手捏住了她雀翎裙上的系带,而后道:“既然是为我穿得,是不是也该由我亲自解下来?”

说着,江淮将她雀翎裙拉开,只余素白的中衣。荣婳呼吸微重,她隐隐觉得,今晚会像在之前船上一样,发生些令她意外的事。一时心跳得又快又期待。

江淮亦摘下自己簪冠,脱去外衣,一阵晚风拂过,吹落一片桃花,纷纷扬扬如花雨般卷满整个庭院,江淮抱着她入了水,缓而深的吻便在她唇上落下。

他身子滚烫,似是比温泉的水还要烫,荣婳的理智彻底溃散,只余一片如梦境般虚幻的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时,只见到自己的中衣中裤,还有他的衣物,都静静的飘在落满花瓣的水面上。

见到他的中裤也飘着,荣婳这才意识到什么,他与自己抱在一起,自是也感觉到了,心怦然而动,她还没见过呢……

荣婳一时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忙松开了他,自己沉进了温泉里,转过身不去看他。

江淮见此,微微侧头,笑道:“躲什么?”

“唔……”荣婳不知说些什么,只红着脸低头,手玩着水面上的花瓣。

江淮对她道:“我们是夫妻啊,你都不看我吗?”

荣婳闻言眼珠子飞速转了几下,终是鼓起勇气,看向他。他头发散着,被打湿的发尖,零零落落的黏在他的身上,水恰好没过他的胯.骨,隐可见清晰的线条划入水中。

江淮见她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只得自己走向她。荣婳见他过来,心兀自一提,忙先一步朝他过去,绕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别动!”

江淮侧过头去,去看身后的她,不解道:“怎么了?”

“我心跳的好快!”荣婳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就是不敢让他转身。胸膛里飞速怦然的心,似乎都要快冲破牢笼,紧张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正脸。

江淮闻言笑,静了片刻,确实感觉到她贴着自己那怦然的心跳。半晌后,他忽然握住荣婳抱着他腰的手,按进了水里,一片花瓣被涟漪荡退,荣婳同时眼睛微睁。

江淮转身抱住了她,吻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伴着他错落不定的气息。荣婳再次起了之前在船上他给自己的那种感觉,可这次,他双臂紧紧拥着她都没有入水。

这山庄顶上的月,清冷的挂在高大如盖的桃树上,可落入庭院中,却被灯龛里暖黄色的光所稀释,多了一份暖意。

后来是怎么从温泉回到小屋的,荣婳全然不记得,等她思路回来一点点时,便已躺在屋中软塌上。有些难忍,但想到是江淮,却又掺杂着浓密的幸福。

“绒绒……”江淮在她耳边问道:“可还记得岐州那夜骑马逃命,我让你别叫我的名字。”

荣婳这才意识到,当初自己在马背上那般颠簸的时候,犯了什么“禁忌”,有些歉意,声音细弱蚊声:“记得……”

江淮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捧住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耳垂,喃喃道:“那现在唤我名字,可好?”

这一刻,他的名字仿佛刻进了心里:“江淮……”

“现在知道我为何当初那么难过了吗?以后还能大度吗?还能接受我和旁人在一起吗?”

“不能了,再也不能了,江淮,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