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指望能蒙混过关,我可记得一清二楚,昨晚你‘受伤’的那只手可比我还灵活!”
“我能把这句当成称赞吗?”
迎上闻徵要杀人的目光,易承昀自知理亏,含糊其辞道:
“这两天药膏起效快,医生说可以把固定支架拆掉。”
“当我没骨折过啊?!”
闻徵被气笑了,一想起前些天他还为这事内疚不已,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当时的自己:
“你果然是个恶劣的大骗子!”
甩下这句,闻徵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离开餐桌。
“少爷,”围观两人争吵全程的周军心惊胆战:“不去追吗?”
易承昀放下刀叉,用纸巾拭了拭嘴角,冷静答道:“追,我有分寸。”
“嘭”一声关上房门,闻徵自然不会听到易承昀的话,他气鼓鼓拖出行李箱,泄愤般大力把一堆堆衣服扔进里面。
“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收拾半天,他半瘫在地上,忍无可忍摸出手机跟裴思宇诉苦:
“这种谎有什么好撒的?纯粹就是想看我笑话!”
“不知道啊,我觉得挺有趣的。”裴思宇大概在训练的休息空档,回复得很快:
“我刚在马场看到驯马师带易先生的两匹马来这边做野外训练,看上去状态不错,不如你问问他能不能给你用?合适的话就不用满世界跑啦。”
闻徵对此嗤之以鼻:“我才不求他!”
裴思宇没想那么多:“反正我觉得那两匹看上去挺合适,你们是夫夫,不用说求不求吧。对了,你是明晚去布鲁塞尔吗?我听说杨学也在那边。”
看到裴思宇提起这个人,闻徵太阳穴突突地跳:“是,不过你该不会是还对他念念不忘吧?你清醒一点!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难道你想在头上种草原吗?”
然而,这条讯息发出去后,裴思宇就一直没有回复。
叹了一口气,闻徵把手机放回裤袋,动身出门训练。
一天下来,早上他去训练时,易承昀已经出发去公司;待他傍晚回来,易承昀据说要加班,剩他一个人面对满桌丰盛晚饭:
“太好了!乐得清静!”
直至关灯睡觉时,闻徵方恍然想起,除去早上,两人整天就没见过面。
“啪嗒。”极轻的开门声,从与卧房连着的书房传来。
闻徵抬头看了眼旁边的手表,时针差一格到“11”,那人加班加到这个时候么?
背对门静静躺着,他等了很久,依然没等到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是心虚了、不敢回房睡觉?”
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闻徵一把用被子蒙住头:他干嘛要知道易承昀怎么想?!
“唔……”
隔天清晨,闻徵被闹铃吵醒,习惯性伸手摸向身旁,一片冷冰冰。
顷刻没了睡意,他慢慢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旁边的枕头没有睡过的痕迹。
站在书房门前,闻徵一手搭在门把上,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按预定计划,他今天要飞欧洲寻找合适的马匹,以及定制比赛用的服装,这事本打算昨天告诉易承昀。
随后他做了一个自己也解释不明白举动:先是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接着蹑手蹑脚转开门把,飞快看了一眼,立刻做贼心虚般掩上门。
“我什么也没看到。”
退后一步,闻徵环起胳膊,心中这么对自己说:
“这么大的人,被子也盖不好,活该着凉。”
可当他准备下去吃早餐时,转念一想:但万一易承昀病了,让闻家乘虚而入可不好。
没错,他一点都不关心易承昀,他只是要当一个监工,督促这人保持最佳战斗状态。
做好心理建设,闻徵屏住气息,悄无声息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的窗没关严实,风呼呼从缝隙往里吹,有几分文件在桌上摊开,房里有一丝很淡的烟味。
房间角落的沙发上,易承昀紧闭着眼,看上去睡得不怎么沉稳;他长得太高,只能半蜷缩身体,薄毯不晓得什么滑落在地上。
“笨!话说这人不是好几年前就戒烟了么?”
心里低低骂了一句,闻徵快步过去关紧窗户,再轻手轻脚从卧室抱了一张厚实的被子,小心翼翼盖在易承昀身上。
盯着那人熟睡的模样,闻徵动作一顿,缓缓在他身旁蹲下,低低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
“假如你是在装睡的话,我现在就掐死你。”
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易承昀的呼吸很平稳,立体深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像一座完美的雕像。
闻徵半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惋惜抑或庆幸,他还记得几年前两人之间那个尴尬的意外。
那时恰逢易家出事,易承昀四处应酬拉关系,忙得焦头烂额。
有一回闻徵和朋友经过市内有名的酒吧街,看到路边的流浪汉从一个醉倒在路边的人口袋里偷东西,那人西装革履,跟那条街上醉生梦死的氛围格格不入,不是易承昀又是谁?